“陛下?”離竹湮嚇了一跳,“這麼晚了,陛下還沒睡嗎……”
“我想通了。離大人比我閱歷豐富,許多事情上,應該會做出正確的決定,我也沒必要非得去摻和。我唯一的願望,僅僅是——能夠呆在竹湮身邊罷了。”柔和的月光從窗外照了進來,蘇蒼洵的臉上,究竟是流露著笑容,還是一臉堅毅?
“可是——”
“離大人之前也說過吧,如果真的要做什麼的話,就沒必要慢騰騰的準備了吧?”蘇蒼洵起了身,穿好了衣服。“皇城那邊有離白在應該沒什麼問題,我也跟他說過可能會過段時間才能回去。至於這邊,離大人需要跟歐陽將軍交代一下嗎?”
“唔?不用了……我寫封信留這裡好了。畢竟郡上也沒什麼事情要處理,那我們準備一下,明早就出發吧。我有個設想,不過可能會有些冒險,待會我慢慢跟你介紹一下。”
“不如,就現在出發好了。什麼設想還是冒險,只要是離大人想出來的,我都不會有一點疑慮的!”
“可是現在?”
“對!反正帶點錢不就可以了,乾糧衣服什麼的大不了出去再買。聽你前面的話,好像要去很遠的地方,剛好現在出發,等到了驛站也就差不多天亮了。”
離竹湮有些詫異的看著面前的人,彷彿是第一天認識他一樣。“既然陛下這麼說——那就出發好了!剛好我這個計劃,也不想讓別人知道,不想讓別人認出來呢。”
“那還等什麼!快點寫信,然後就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
☆、江南
花了幾分鐘寫好了一封信,以兩個人終於和好了,決定一起出去散散心為由,囑託歐陽青替自己暫且託辦一下郡內事宜,順便讓他給離白傳個音訊,讓離白再多負責一段時間的國事。信最後再加一句,這次散心可以算是微服考察的一種型別,所以希望他們不要聲張,做出兩個人一直都在的假象,也方便兩個人在外不被認出來。留下信,隨手撿兩件看得過去又不至於太華麗的衣服,揣上在這邊幾個月的俸祿,隨便從馬房找了匹馬,兩人便朝著驛站進發了。
天還沒亮,圓月也還正高,除了偶爾幾個出來趕早洗菜的,街上沒有一絲往日的喧囂。離竹湮一邊輕輕的揮著馬鞭,一邊低聲的給蘇蒼洵介紹了一下自己的計劃:
之前在調查歐陽青的家世的時候,雖說這個人本身沒什麼疑點,但卻意外的發現他家曾經與江南的幾個名門望族都有些聯絡。或許,那些人才是兩年前政變真正的幕後黑手?如果真的如此,那麼他們,應該和那個自稱藥師的傢伙也或多或少的有些牽連。歐陽青現在看樣子是打算一直裝糊塗下去了,或許從他們那裡,能更加容易的找到答案。
去江南的路程並不遠,但是因為有長江在中間隔著,所以需要繞不少的路。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內,面對面端坐著兩個早已經換上素白布衣的年輕人。“雖然都是些表面上光明磊落的大戶人家,但如果我們真的觸及了他們的秘密,估計也不會輕饒了我們。這一趟恐怕有些風險,陛下一定要當心啊。”離竹湮認真的說道。對面的人雖是心裡一陣暖意,但依舊是作出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樣子,不屑的哼了一聲,“誰不饒誰還不一定呢,就那些不入流的傢伙也想傷到我?”說罷,還將腰間的短劍給拔了出來,誇張的舞了舞。離竹湮也只得無奈的笑了笑,看著他緊張的一遍遍的將刀刃擦的雪亮。
第一個打算去拜訪的,是一個姓趙的人家。據記載,大約十年前,趙家的老爺還在京城做官,當時在朝中很是得勢。沒想到沒過多久,便以身體不便為由,請求告老還鄉。先帝雖極力挽留,但最終還是答應了他的請求。據傳老爺子回家之後,經常設宴宴請鄉里的名士,表面上雖是飲酒作詩,實際上卻在張羅人才。另一方面,趙家與京城的來往也一直很是密切,完全不像真的告老還鄉,不務政事的樣子。
“可是我們要怎麼才能進去呢?”馬車停在了小城的驛站,兩個人風塵僕僕的下了車,原處的大院應該就是趙家了吧,那麼高的牆,完全看不到裡面的景象,倒是跟皇宮有的一拼。蘇蒼洵有些為難的站在了那裡。
“方法多得是,去教書,看病,當管家,看你喜歡哪種了。”離竹湮倒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餓了嗎,先去吃點東西吧。”
雖是不知道離竹湮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但摸了摸癟癟的肚子,不說倒好,一提到吃,蘇蒼洵真是有些忍不住了。好在生意人也都精明,驛站邊上就是個不小的酒樓。驛站並沒有停多少馬車,酒店裡面的人卻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