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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軟枕,自己攥了我的手,坐在我身邊。我轉眸望著他,看到了他的不忍和擔憂。幾天之間,他眉間的皺紋越發深刻,鬢邊的銀絲更顯斑白,滿是血絲的雙眸再無法支撐平日的犀利,濃濃的透出作為一個父親的悲傷和作為一個丈夫的無奈。他是那樣一個光風霽月的男人,如今,傷痕累累。

我曾經以為太陽昇起的地方就會有希望,真想大白的一天總會是沉冤昭雪大快人心,可是我大錯特錯!快三十年了,這個男人最好的光陰和歲月都毫無保留的給了我,而我卻不曾給他帶了多少溫馨和甜蜜,至如今,水落石出,我已經配不上身邊這個男人,我已經無法再與他並肩攜手那樣無悔無愧昂然自若的立於陽光之下。

我吞下喉間湧上來的苦澀的酸水,不敢再與莊恆對視。我對兒子說,“帶她們出去吧,我有話同你的父親談。”

莊恆炯炯的目光不曾離開過我的臉龐,他一言不發,靜靜看著我遣退了傭人,把兒子的擔心關在門外。他稍稍坐直了身子,放鬆了我的手,等著我開口。

我撇過頭,專注的盯著窗外那一輪諷刺之極的赤紅朝陽,緩緩開口,“恆,對不起。女兒的事情辦完,我們離婚吧。”

第56章

一語既出,滿室寂靜,只剩我與他粗重不一的呼吸聲。我們就這麼坐著,卻已像打了一場異常艱難的大戰,到頭來枉論勝負,皆是筋疲力盡。

我稍稍垂下眼簾,不敢去看他堅毅如刀削般的面龐,我怕再與他的眼睛相對,我怕再看見那讓我眷戀了一輩子也無法放手的情懷。靜默中,我眼前一陣模糊,我捂著臉,不想讓他看見自己滿手的淚。

他終於開口了,沉聲如石,帶著我從未聽過的那種冰冷的命令:“低著頭做什麼?看著我說話!”說完他猛地深吸了幾口氣,伸手狠狠地將我的身子扳正,力氣大的讓我的肩胛骨有一種要被捏碎的生疼。

我死死咬緊嘴唇沒讓自己發出呻吟,扭動著臂膀要掙脫他的桎梏。我越是掙扎,他手上的力量越是不受控制一般的加大。

我放棄抵抗,與他正面相對,在劇烈的疼痛中,我仰著臉自嘲的苦笑:“恆,好像從你我相識的那一天起,我註定就是你的大麻煩。這麼多年了,說多少對不住也無補於事了。我這輩子就執著了你這麼一個人、一份情,我還以為自己很偉大,到頭來卻發現我不過是一個天下最可笑的女人。”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我,緊抿薄唇。我翻絞著手指輕輕說,“天真了這麼些年了,到了今時今日,我不能再心安理得的躲在你的庇護之下,再讓你無止境的為我付出。對你,我已經沒有資格談回報,談補償,那就盡我的力,還你一個公平吧。我會約見上官鴻,把從恆豐承接的那六個百分比,全部無條件轉到你名下。同時將我本來擁有的那部分施氏股權轉到楠兒名下。你們無論進行怎樣的改組我都沒有意見。”

我知道,這個決定一旦作出,施氏就已經不在我與大哥的掌握之中了。施氏,我那樣拚命挽救下來的祖業,我曾為了它不惜與莊恆針鋒相對,不惜毀掉我們夫妻好不容易得回的幸福。而現在,我又親手把它推進了未知生死的飄搖不定中。

眼前交叉回放著那一幕幕的往事:那個暖暖的午後,我蹲在父親搖椅前舉手起誓,我將以我全部的能力保全施家;那個殘陽如血的黃昏,莊園正廳前我對莊恆譏諷交加,殘忍地提醒他莊氏的起家有著施家不可磨滅的功勞;那個大局落定的晚上,大哥興奮得擁我入懷,告訴我施家從此將發揚光大。

對父親,對大哥,對家族,我都已經盡力了,沒有虧欠可言。

時鐘繞了一圈,還是回到了原點,只不過我受了傷,也傷了人。

他突然粗魯的抬起我的下巴,一字一句的低吼,“這就是你給我的公平?這就是我同你夫妻二十五年的結局?這就是我費勁心血死死守護了二十五年你給我的回報?施蘊茹,一個施氏算什麼,一個莊氏我都絲毫不放在心上!”

我被他一把甩在床邊,他霍的站直了身子,猶如受了傷的困獅憤怒的來回走動。他眸中散發著我從未見過的嗜血、危險,高大的身軀卻彷彿玉山將傾。我的心狠狠一抽,慌忙就要爬起來過去扶住他。剛剛一動身子,他已在落地窗前立定,外面的陽光太猛烈,我看不清逆光而站的他臉上的神情,只覺得他已經從適才的失控中平靜下來,可這種平靜卻散發著更加悲傷、絕望。他抬手指向自己的胸口,“蘊茹,你知道這裡面裝的是什麼?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起,你就在這裡生根,霸道的佔據了全部的位置。我從來不信前生輪迴之說,可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