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1部分

的屋子被一道鏤空雕花拱門隔成了兩間,拱門上安了一道泛著熒光的珍珠簾子,簾子這邊砌了一張小炕,炕上有炕桌,又有兩個桐油漆過的衣箱。

地上擺了兩張梨花木圈椅和一張小方桌,賀大娘坐了其中一張,顧二透過珠簾向內望去,見裡面更是奢華。

自顧二來到這府裡,住過的兩個屋子都是搭建的大炕,賀大娘這裡,居然不是炕,是床,還是一張雕花紅漆大床,床頭刻著吐蕊的百花圖,床身錚紅髮亮,就連顧二這等沒見過世面的也看的出來,賀大娘的這張床,比顧家姐妹的那張床高檔了不知道多少倍。

床上掛了雪白的帳子,如浮雪如飄雲,不知道是什麼料子的,顧二屏住呼吸,向左右望去,見床前還有個同色屏風,只是被收了起來;靠牆是個百寶櫃,棕褐色的木板隔成了一個個的之字,上面擺放了些花瓶古玩。

另有獨腳圓桌一張並佛肚圓凳四個,圓桌上蓋了一幅全布刺繡的蓮花白桌布,邊緣墜了一圈淡粉流蘇,桌布之上又擺了套細瓷茶具,望過去晶瑩剔透,顯非凡物,另還放了個三腳燭臺,燃了三根蠟燭,映得屋裡一片明亮。

顧二收回視線,她見識不多,只是覺得賀大娘的屋子裡特別的典雅高貴,若是她去過李府主子們的房間就當知道了,這賀大娘屋子裡的種種擺設,實在是不同一般。

賀大娘見顧二打量一番後,臉上既沒有羨慕也沒有驚歎,很快就老老實實地低眉垂目的立好了,臉上不禁顯出幾分滿意的神情。

賀大娘向著裡屋努了下嘴巴,吩咐道:“你去給我倒杯茶來。”

顧二把手裡的被子放到了另外一張梨木圈椅上,依言進了內間,輕手輕腳的用細瓷茶壺倒了盞茶,又兩隻手捧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手裡的茶杯,一步一挪地到了賀大娘面前。

賀大娘卻沒有伸手接茶,只讓顧二捧著,輕聲問道:“今天那幾鍋菜燒不熟的時候,你為什麼囑咐她們去切些醃菜對付過去?”

怎麼又問這個,難道大娘還要責怪自己麼?顧二慌亂地抬眼看了賀大娘一眼,見大娘臉上一派平靜,眼裡帶著些許鼓勵的意思,定下神想了想,認真的回答著:

“奴婢是見上午的時候大娘吩咐又煮了一鍋飯,曉得大娘不是很在意這邊的伙食,下人們也是好對付的;又見晚上大娘十分忙碌,若是上前打攪,大娘定然不快,發作的話反倒耽誤了打飯的功夫。”

顧二頓了一下,又想了想,補充著:“在家裡的時候,奴婢家裡晚上也都是食用些清粥小菜,所以就自己做了決定,想著等補救完了再來求大娘責罰。”

賀大娘點了點頭,笑了起來,顧二發現賀大娘笑起來眉眼都柔和了,卻也是有幾分姿色的,賀大娘笑道:“我本來只見你勤快肯吃苦,又有上進心,就想提拔你一下,晚上見你還有幾分腦子,倒是出乎老婆子的意料了。”

賀大娘清咳一聲,端莊地問道:“顧二,你可願意做我的徒弟?百年以後為老婆子養老送終?”

顧二猛地抬頭,既驚又喜,話都說不出來了,激動的連連點頭,口裡只發出了恩啊之聲。

賀大娘面容一收,喝道:“還不跪下?!”

顧二兩膝一彎,心甘情願的跪了下去,一雙手顫抖著,手裡的茶水都潑出幾滴。賀大娘伸手接過她手裡的茶杯,細細的品了一口,茶水已涼,苦裡還帶著一股子的澀。

賀大娘新收了小徒弟,心裡自是高興,想她一生之中,經歷無數風浪,老來孤苦,沒想到臨了還能得了中意的衣缽傳人。

賀大娘正色道:“今日之事,你知,我知,若是我傳你的東西,你口不嚴實叫了旁人知曉,我就棍棒把你打出門去。”

顧二乖巧地應了,賀大娘很是欣慰地攙扶起了顧二,把她拉到身前,細細端詳,見顧二面上舊傷未愈,卻也看出來這孩子生的其貌不揚。

賀大娘心中卻是極滿意的,若是長的太出挑,這種身份地位,怕不知道要惹出什麼禍端來。

隔壁的撕罵還在繼續,這邊也聽的很是清晰,小媳婦和老婆子間的罵站已經涉及到了雙方的祖宗十八代,都說對方家裡男盜女娼,盡出雞鳴狗盜之輩。

賀大娘眉頭微皺,隨後舒展開來,淡淡地對著顧二說:“丫頭,師傅教你的第一課,就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顧二一臉懵懂,賀大娘沉聲說:“你早上給她清洗被子本是好意,她們二人本就有積怨,就算沒你這茬子,早晚也要做過一場。你冒冒然的摻和進去,事後二人都嗔怪於你,你又何苦來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