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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味,卻勉強自己一口酒一口菜,如吞嚥下所有屈辱一般將酒菜細細咀嚼咽入腹。

幼時,母親常說,忍一時之痛,博海闊天空。高竹猗向來做得很好,現在當然也不會例外。忍著忍著,心就忍麻木了,就會不知道痛是什麼滋味。不會痛,便不算受傷。

宴飲畢,高竹猗獨自穿過三道高牆,在無數晦澀不明目光裡離開。他的心境已然靜若深淵,沒有半分別樣漣漪。

他知道離開時,玉松公主就倚在二樓圍欄之後靜靜地看著自己。那麼,他的腰桿就要挺得更直。不管今日之事真的是她起意要羞辱自己,還是此事是她對自己的考驗,高竹猗心想,我絕不認輸!且來日方長!

回到質子府,面對世子項巍驚詫隱忍又微現痴迷貪婪的眼神,高竹猗露出燦爛笑容,低語:“必須犧牲些人手,以助我往上爬。請世子拭目以待,不報此仇,我誓不為君氏子!”

他穿著這身濃豔紅袍回了屋,鋪陳開宣紙,飽醮濃墨,在紙上如行雲流水一般地寫道:“世人欺我、辱我、輕我、賤我、謗我、笑我,我且忍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讓他,我不理他,再過幾年,且來看他!”L

☆、第四十一章 正名娃娃軍

吃罷大宴開小宴,武令媺留下幾位高品級屬官,請他們乘船遊湖賞荷花。

公主府陽明嶺北邊的月牙湖,正盛放著極好的大王蓮。大如圓桌的碧綠葉片宛若翠玉琢成,顏色熱鬧的各色花朵擁擁簇簇。涼風襲來,荷香盈鼻不去。難怪名醫們捨棄更奢華的貴賓居所,寧願一窩蜂地住在清雅簡約的湖畔客院中。

湖上劃開了上下三層的樓船,船上人不多,除了服侍的宮人與守護的親軍、內衛,就只有武令媺和十幾位高品級屬官。桌上也沒有山珍海味,只擺著香藕、蓮蓬、紅菱、茭白、荸薺等水八鮮,還有水果冰蜜、香茶等吃食。

底艙是宮人們活動的地方,一應吃食都在這裡準備。二樓船頭,腹中有詩才的幾名屬官詩興大起,你一言我一句地歡暢聯詩。船尾,安詠卿、吉吉這幾個活潑好動的女孩子纏著宮人們要去摘荷花采蓮蓬,正忙慌慌地避在窗艙裡換上方便衣物,嘻嘻哈哈鬧個不停。

大半天都瞧著年輕人的這股年輕勁兒,武令媺覺著自己的心境也在逆生長,真是好生愜意。她懶洋洋地側身坐在樓船最涼爽的窗畔,有一口沒一口地嘗著宮女們準備好的水八鮮,與身邊幾人說著閒話。

連喆勳到底當了幾年御史,表面謙和,實則有話不說便如鯁在喉。思及今日公主殿下對高竹猗的刻意羞辱,他反覆斟酌言辭,本來想委婉勸說幾句,卻又醒悟他這位主上恐怕更願意聽直截了當的話,便乾脆地說:“殿下。微臣以為,殿下今日對高竹猗賜衣之舉,不甚妥當。雖然楚國不得人心,但是為難質子的書童,傳揚出去於殿下的清名恐怕有妨礙。”

武令媺笑出聲,慢悠悠地說:“我瞧你憋了這麼久,正打算問問你究竟什麼時候來‘彈劾’我呢。”

連喆勳趕緊離座起身。躬身行禮。正色道:“微臣不敢言彈劾二字,只是盡一盡微臣的本份。”

所以說公主殿下還是小孩子,氣性實在太大。脾性也過於剛烈。如高竹猗這樣的小角色,連大人認為,完全可以把此人當成那啥給放了。與那樣低微的人去計較,反而失了自己的身份。

同樣是男人。高竹猗穿紅袍便要多出幾分嬌豔嫵媚。連喆勳穿淺緋官服,金鑲白玉腰帶下垂玉佩。卻沒有半分娘氣,反而更顯風雅韶秀。

霍去疾的品級同為正三品,自然也是淺緋官服在身。他腰間圍的是金鑲墨玉腰帶,巴掌大的猙獰獸形吞口。那叫一個英姿勃發、龍馬精神。

話說,武令媺絕對沒有以貌取人的習慣。但女人愛美的天性使然,她瞧著這些年輕英俊的面孔。心情相當的美妙。但笑不語,她轉頭看向一直把沉默當表情的霍去疾。微笑道:“去疾,你來說說。”

霍去疾劍眉一挑,淡然道:“若高竹猗因此而記恨殿下,那此人的頭腦也不過爾爾。殿下若不當著眾人的面表明輕視態度,他一個楚人,如何能儘快在同僚之中立足?同情心,便是打破僵局的突破口。”

武令媺扔給霍去疾一個蓮蓬,笑道:“知我者,去疾也。”她看向連喆勳,臉上帶了三分認真神色,“我很惜才,這個高長恭偏偏有才,偏偏又待在泥坑裡,所以我想拉他出來。”

“殿下,”霍去疾剝開蓮蓬,卻不是自己吃,而是將碧綠可喜的蓮子捏出來放在武令媺面前碟中,正色道,“以微臣之見,高竹猗能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