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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聽屠幼菱的話,柴安眼圈愈加的酸澀,騰出一隻手,幾欲撫上屠幼菱的額頭,最後還是柴了手,每緩道:“你若死了,我亦不獨活,便是如此,上大夫安危尚且沒一個定數,你我更不該如此。”

屠幼菱模糊了淚眼看不清咫尺的柴安的表情,依舊堅持道:“我知他不會有事,他很有本看的,說自己沒事便真的會全身而退,可你我不同,還沒上戰場,便遇上了這樣的事情,那也不過百人,可戰場上卻是千軍萬馬,芶惑那人我聽說過的,二十年多年前,曾坑殺我大央十萬大軍,安哥哥,讓我今晚當你的妻,求你!”

說罷緊閉著眼,嘴唇在柴安臉上一陣逡巡,溼潤了柴安的臉,分不清那淚是她的還是他的。

柴安一手撐著車廂板,一手緊緊攥成拳頭,對屠幼菱的親吻剋制著回應,就在屠幼菱車手去解他的衣釦之時,猛的從她身上翻了下去,隨即迅速閃身到一邊,車廂裡看不清晰屠幼菱的表情,可他知道她哭得很悲涼,輕柔著聲音道:“若是那樣,我跟不能要你,一旦有那麼一天,你便安心跟著上大夫過日子吧,即便他現在不愛你,可你這麼美好,總會讓他動心的,那個時候,以你完璧之身,才配得上他的寵愛,我知道,他會好好的待你。”

屠幼菱呆滯了片刻,嚎啕哭了起來,“安哥哥,你不喜歡我了,當真不喜歡了,你這是藉口,方才你還說過的,若是我死了,你亦不獨活,你以為真的有那樣一天,我會獨活麼?嫁上大夫,只是有他承諾,三年後,成全你我,我愛你,這一輩子只當你的妻,求你,愛我?讓我當你的妻,在我看不見明天的時候,給我此希望。”

柴安沉默了,他的妻,多麼美好的稱呼,隨軍出征,對於他來說是功成名就的捷徑,成就越大,危險越大,他心中清楚,屠幼菱大概是被方才的情景刺激到了,又加之他們此刻面對的敵手是素來以心狠手辣聞名幹世的芶惑,才讓一直矜持著的屠幼菱失了分寸,他何嘗不是害怕分別成訣別,當人被惶恐侵襲的時候,世俗的牽制反倒遙不可及了。

屠幼菱見柴安沒有反應。咬了咬唇,跪坐在柴安身前,顫手摸上了自己領口的帶子,半晌沒解開一根,嗚嗚咽咽的聲音撩撥著柴安愈加脆。

弱的抵抗力,終於在屠幼菱解開第一根帶子前,柴安傾身出手抓上了屠幼菱柔荑。

“安哥哥,你還要拒絕與我?“被柴安握著手,屠幼菱淚眼相望,柴安靜默半晌,竟慢慢的靠了過來,看著屠幼菱仰起的動人面容,微微閉上了眼,緩緩的落唇於屠幼菱額頭。

在柴安落唇的片刻,屠幼菱也閉了眼,淚水順著眼角恣意傾瀉。

“幼菱,你當真不會後悔麼?”

額頭上的溫熱已經不見,屠幼菱唇邊溢位一聲失落的喟嘆,聲調愈加的軟膩,卻透著堅定道:“若今夜錯過了,即便我死了,也不瞑目。”

無需再細細的追問,也不再隱忍自己的相思,罷了,彼一夜總也見不到天明,今一夜卻嘆息太短。看不見來日悲歡,只爭眼前春宵。耳畔淺淺柔柔的呻吟聲,是他二人此生聽見的最動聽的樂曲,縈繞於耳,足夠回味一生。

這廂時光飛逝,那頭卻是長夜漫漫,先前晏亭一聲疾呼,與曾勝乙並肩逃離包圍,也不過須臾,身後一干人眾便追了上來,有快的,曾勝乙抽劍回身,狠狠的劈向最前頭的那人,寒光一閃,來人不及躲閃,被生生的斬成兩段,曾勝乙與晏亭腳下並不遲疑,繼續沿路跑著。

後來者見此情景,遲疑片刻,復又追趕而上。

終有體力不支之時,晏亭的腳步漸漸慢了放緩了,緊隨著他們的人隱約間也出現了懈怠。

先前的時候,曾勝乙與晏亭個跑個的,晏亭體力漸漸不行之後,曾勝乙一手拎著玉首劍,一手拉著晏亭的胳膊跑,見晏亭實在跑不動了,曾勝乙才放緩了步子,小聲對晏亭說道:“少主人,您先跑,他們已經累了,我能與之周旋一陣。”

晏亭遲疑了,卻不想曾勝乙竟揚聲道:“方才少主對柴安和晏忠到是明白,怎的輪到自己的時候,反倒婆媽了起來,屬下自保尚有餘力,實無暇分心。”

聽曾勝乙之言,晏亭隨即瞭然,不再遲疑,繼續跑去,身後廝殺聲揚起,間或回首,看見的便是那似乎始終頹著的瘦高身影左擋右攔,身邊不時有殘體倒下,今夜陰沉,本就辯不分明,只依稀間隱約瞧見他那身粗短的麻衫有溼潤不時的低落……

咬牙回身,晏亭繼續沿路跑著,他們途中路過柴母的家中,晏亭和曾勝乙並沒有進去,進去了也藏不住身,反倒把自己和無辜的人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