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殺人耿耿於懷?”
旃檀功德佛語塞,他哪裡不知道,只是心疼那猴兒,盼著猴兒早日真正晉入佛位,所以才這般不願意猴兒大鬧淨土。
他轉而道:“那佛祖的下落?”
易天行知道他問的是什麼,斟酌半晌後道:“這事情,總是要告訴葉相的。”
“南無我佛。”旃檀功德佛嘆道:“這可如何是好?”
易天行知道師公擔心的是什麼,師公擔心文殊菩薩知道佛祖最後的遺旨,立馬拔刀自刎,或者在自刎之前,現出菩薩寶身,昭告天下佛教信眾。
……
……
“兄弟們,大家都別練佛啦。都他奶奶的是假的,大家都聽我的,把手中的刀子舉起來,往自己肚子裡最軟的地方剁下去!修佛是為了蝦米?修佛就是為了自殺!”
白衣飄飄,有若童仙的葉相僧,現出菩薩寶像,左青龍,錯,左青蓮,右寶劍,一腳踩在桌子上,對著滿地拜倒的和尚居士們喊話。他滿臉狂熱,迎著東方的朝霞,紅光映照在孩童般的美面之上,顯得有些扭曲,狂吼道:“看!佛祖已經抹脖子了,我們還等啥?”
……
……
易天行從這種可愛的幻想中脫身而出,忍不住噗哧笑出聲來,捂著肚子在果樹下打滾。
旃檀功德佛愁眉苦臉道:“有何好笑?”
“沒什麼,沒什麼。”易天行連連擺手,終於忍住了笑意,想了一想。
旃檀功德佛在一旁好奇地看著他。
易天行伸出食指,指著頭頂遮蓋了星球紅氣漩渦的果樹綠蔭,問道:“這星球哪裡來的果子?”
旃檀功德佛道:“這便是那日佛祖與他在果園裡談話後,他一發蠻捏碎的果核,我無意揀了來,不料竟然能在這裡長了出來。”他輕輕拍打著已經有些茁壯的樹幹,笑道:“這地方不大好,弄水弄土都蠻難,所以長了五百年,也只長了這麼粗,多了這麼些株。”
“師公,你是佛祖的徒兒,一定很相信佛祖的話吧?”
“不錯。”
“只是你心中過於憂慮佛土自身的存在,所以才與阿彌陀佛達成協議,自囚於此,卻不是懷疑佛祖的選擇。”易天行微笑著說道:“師公,您在這個破爛星上呆了五百年了,為什麼沒有走上佛祖那條路呢?”
旃檀功德佛一怔,沉默半晌後,方始悲哀說道:“何嘗沒有嘗試過?只是……佛祖找到的法子,我卻找不到。”
易天行早就猜到了,心想這師公真是迂且可憐,居然想死都死不了,不禁偷笑起來——沒辦法,已經成了菩薩成了佛,想死?唉,還真的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啊。不說菩薩佛吧,單說凡人,死了之後又要下地府,喝那湯,將來再投生。——易天行想到這裡,忽然止住了笑意,咳了兩聲,看來不管是誰,想真正的歸於寂滅,還真是件蠻難的事情。
佛祖看來果然厲害,比諸泯泯眾生,至少有一點要強。
至少他想死便能死了。
“師公,既然你不想走佛祖的路,都無法踏上那一步,那文殊、普賢,莫不如是,何必擔心?”易天行問道。
旃檀功德佛一拍大腿,叫好不迭:“正是正是,我都死不了,那兩位大菩薩又如何死得?那些羅漢又如何死得?佛土萬千信徒又如何死得?”
易天行抹了一把空汗,心有餘悸道:“那便走吧。”
旃檀功德佛被他纏的無法,嘆道:“你二師叔三百年前也千辛萬苦爬進來一次,當時在我面前跪了四十九日我都沒有動心,你又如何勸得動我?”
“還是因為怕我那猴子師傅出來之後,要到處殺人?”
旃檀功德佛點點頭。
……
……
“果然迂腐。”易天行面無表情地想著,看著身前的師公,手略略一緊,那根黑鐵棒便頓時從尾指之上生了出來,實實在在地握在了手中。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左腳往前半步,右腳退後半步,左手緊握棍尾,右手似虛未虛掌住棍身,運足全身氣力……然後朝著師公的腦門上,狠狠一棒砸下!
這是打悶棍的營生——知道師公是真正的佛位,是如何也打不死的,易天行自然不會手下留力。
悟能痛哭流流涕,也勸不動這迂腐佛爺,易天行把心一橫,就想了個欺師滅祖的很招。
敲暈了再帶走如何?
一棍,狠狠地一棍!
……
……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