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空出的位置坐下了。右護法望過去,見那少年戴著從街上買來的面具,落座後才摘下來,露出的一張臉俊逸不凡,透著幾分顯而易見的桀驁不馴,整個人充滿了生機。
葉天元愉悅地眯起眼:“這個還算不錯。”
右護法道:“他看著就不好弄。”
“你懂什麼,越難才越有意思。”葉天元笑道,時不時地向那邊瞥一眼。
右護法不置可否。他雖然不怎麼贊同這種玩法,但覺得這也比看上尊主強,葉天元太風流,風流的人不易動情,可一旦動情往往便會義無反顧,若真的沒對尊主上心,這人大概會活得比任何人都自在。
他站起身:“行了你玩吧。”
葉天元一怔,及時拉住他:“我只是看看而已,再說今天是中秋,我怎麼能扔下你呢。”
右護法對上他誠懇的目光,沉默一下道:“我寧願你扔下我。”
葉天元:“……”
“去玩吧。”右護法冷酷地掙開他,扭頭就走。
葉天元感覺有一點點受傷,但能猜出朋友的顧慮,暗道不就是第一次見到尊主時念了首詩嘛,那麼緊張作甚?他倒了一杯酒,悠悠道:“春日遊,杏花……”他笑了笑,心想這可不是春天,莫多情啊莫多情。
他端起杯子一飲而盡,再次看看那邊的人,微笑地過去坐下:“公子一個人?”
章倨看他一眼,嗯了聲,低頭啃螃蟹。
葉天元近距離地打量他,爽朗一笑:“正好我也是一個人,相遇即是有緣,不如一起喝一杯?”
章倨道:“我剛才好像看見你身邊有人。”
葉天元笑道:“他有事先走了。”
章倨不清楚這人是不是白道的,如果是來纏住他然後讓同伴回去報信,這就麻煩了,但螃蟹才上桌,總不能扔了。他思考一下白道那群人的實力和目前身處的環境,對葉天元點點頭:“我們去你那桌吃。”
葉天元沒意見,幫他把盤子端了過去。章倨側頭一掃,發現半條街都看得很清楚,頓時滿意。葉天元倒上兩杯酒:“不知公子怎麼稱呼?”
章倨懶得應付他:“你隨便叫吧。”
葉天元笑容不變,習慣性佔便宜:“我看公子長得像我一個朋友,他姓梁,單名一個子。”
章倨隨口應聲,繼續啃螃蟹,片刻後忽然發現他說的好像是“娘子”,不由得抬起頭,接著對上一雙含情的眸子,問道:“你在調戲我?”
葉天元笑得毫無破綻:“沒有。”
章倨看他一陣:“哦。”
葉天元回去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太好:“尊主呢?”
右護法看看他:“你怎了?沒和人家說話?”
“說了,但他不搭理我,然後我發現我吃壞肚子了,就回來了,”葉天元傷心地撲在他身上,“尊主呢?我想看兩眼。”
“沒回來。”右護法說完見他捂著肚子衝向茅廁,耐心等了等,見他輕飄飄地進門,問道:“你是不是被下藥了?”
葉天元問:“可能麼?”
右護法沉默,葉天元的實力他清楚,不僅輕功好,腦子聰明,連辨認毒藥、迷藥等等的本事也是一流,不然這麼多年早就被抓了,可江湖中藏龍臥虎的人太多,要是真遇上一個厲害的也不是沒可能。
二人對視一會兒,葉天元堅持認為自己沒被下藥,暗道這就是天意,有楊真的地方他果然每次都倒黴。他不知是第幾次覺得整顆心都在痛:“尊主何時回來?”
右護法搖頭,表示不知道。
葉天元灌了幾口熱水,覺得還是沒緩過來,便溜達著去找尊主,想看看那張臉。這個時候莫惑幾人已經散場,他沒在一笑谷兩位谷主的院子裡發現尊主,於是到了莫惑這邊,結果剛剛邁進去就感到一股無形壓迫直逼而來,繼而是無數令人發毛的目光。
他問道:“……看見我們尊主了麼?”
眾人齊齊搖頭,仍面無表情望著他。
葉天元感到後背一涼,迅速走人。
好不容易來個活物,這就走了?不玩會兒麼?眾人在心裡嘆氣,認命地轉回視線,默默看著一左一右坐在石桌兩旁的人。之前莫惑和祁真準備洗澡,而祁楊聽說他們要一起洗還要一起睡,當即給了兩個字:沒門。
祁真熟知二哥的脾氣,便乖乖進屋自己洗。莫惑被丟下,立刻不高興,淡淡地看一眼祁楊,乾脆坐著喝茶。祁楊沒有回房,就坐在另外一邊盯著他,免得這混蛋趁他不在溜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