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亮苦笑道:總管,我並不是因為楚曼君一事心浮意亂的?
胡寄塵哈哈一笑,站起身來,揹負雙手走開去,直至抵達東窗,凝望外面園林美景:我知道你心緒不寧,是因為小扎爾密傾師南下!”
吳亮沉默不已,算是承認,胡寄塵又道:“小扎爾密今次傾師南下,初時有天時,地利、人和,當初他拿下五原等地後,就應該立即撤退,哪知他貪得無厭,繼續南下,現在一下了反了過來,他不但失天時,失地利,更缺人和,而最後一失,更是他敗亡的要素。只要我們能擅加利用,可令他土崩瓦解。”
粉黛江山,留得半湖煙雨;王侯事業,都如一局棋枰。
諸人
騎南下已成為京城茶餘飯後的議論焦點,悲觀失望的情緒遍佈朝中,從中央到地方都呈現出一種混亂的局面。偌大的京城就已陷入樹倒猢猻散的混亂氛圍之中。預感末日降臨的王朝君臣,個個如喪家之犬,茫然若失,不知所措,或策劃逃命,或坐以待斃。城裡的朝廷百官已開始作鳥獸散,紛紛出城逃逸。
隆佑帝在十九日下詔痛責接踵宵遁的大小官員,這道詔書說得倒也十分貼切:“我朝百餘年,待士大夫不薄。吾與嗣君,遭家多難,爾小大臣,不能出一策以救時艱,內則畔官離次,外則委印棄城。避難偷生,尚何人為!亦何以見先帝於地下乎?”
但本朝立國以來,朝廷大員中一直不乏那種懦弱於外寇入侵者,此際的典型代表是參知政事王欽若與僉署樞密院事陳堯叟。這兩位一是金陵人,一是四川人,此時竟分別密勸皇帝駕幸金陵、開了本朝一個極為惡劣的先例。就原則而論,這種妖言惑主、動搖軍心之舉,是十足的奸佞行為,可在眾官員眼裡,他們的建議居然還頗合心意,這是個保家護命的好方法這種現象是很不正常的,也難怪隆佑帝聽說以後勃然大怒。
古來豈有避敵鋒芒而遷都的,說這句話時,隆佑帝是一生中最清醒的日子,所以他在痛苦下作出傳位於太子如意的決擇!
事情到了這一步,也是個亂攤子了,只好推給太子如意了。可以肯定的是,隆佑帝在痛苦的抉擇下作出了有生以來聖明的決定,這是國運攸關的大事,馬虎不得,詔書在最後規定:“赦書日行五百里,佈告遐邇,鹹使聞知。”
一匹匹快馬,一級級驛站,把天子的詔令傳向四方。在戰時狀態下,帝國的交通雖然有所損害,但訊息的渠道並未完全隔絕。
一時天下大悅,有訊息表明,詔書傳到洛陽戰區,士卒們聽後,皆喜極而泣,紛紛表示,拋棄一切仇恨與成見,為家國而戰!為家國而戰,是每一個子民的責任。其他方面的情況也大致相同。隆佑帝的努力沒有白費,但這只是事物的一方面。
一場突來的災難往往能暫時彌補掉內部的裂痕,造成一股同仇敵愾的氣氛。
太子如意在監國後,他立即矯詔全國各地兵馬立即來援,十日後,秦牧兵先後至京師,前些日,歐陽離因害怕被胡騎消滅,以勤王為名,率軍南下,目前躲到了洛陽附近。隴西守軍在隴西保衛戰中奮死力戰,保住了隴西幾座孤城,大大拖住了扎爾密部南下步伐,迫使小扎爾王密繞道而行,也就保衛洛陽爭取了寶貴的時間。
一切夷狄之輩都往往低估了中國文化的巨大潛能,他們從沒有真正地意識到,這種無形的力量是任何刀劍都無法斬盡殺絕的。
夜幕漸漸降下,隨著紅燭輕煙,帝國的沉沉黑暗中似乎透出了一絲曙光。
局勢稍有好轉,但扎爾密汗王前鋒已勒兵京畿。形勢變得非常緊迫。隆佑帝憂慮萬分,倉猝之間不知所措,便口宣魏庚覲見:“賢卿,眼下京師形勢危急,朕全權任命你負責京師防禦,你意下如何?”
“臣遵旨。”國家發生外來侵略,正是將軍用武保家衛國的最佳機會,魏庚當然樂得奉命。
隆佑帝一心只想保住性命,保住師。他又不便明說,便道:京師兵少,怕實力不夠吧?你速向太子如意救援,他那裡兵多,調二十萬過來!”
魏庚搖頭道:‘不行,京師現在很安全,秦牧王爺駐軍已移營城外,目前,我們在京師的人數多於敵人,若是守城已是絀絀有餘!而洛陽自歐陽王爺兵敗南下後,另外兩路胡騎已合兵一處,洛陽今後要面臨著三十幾萬大軍,他們的兵都是久戰之後的疲兵,戰鬥力遠不如敵軍!形勢對他們很不利!我們要以他們為重,洛陽丟了,天下也就丟了!”
魏庚這話一出,隆佑帝也不好再說,但又擔心胡騎打破京師,又道:“賢卿此理甚善。不過,胡騎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