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妻不算是太大的抬眸反應裡,聞衍已經得到了問題的答案。
沒有。
她沒有給自己準備,聞府上的小輩說多不多,剛進門的人或許記不清。
聞衍又怎麼不會不知道有哪些,有幾個。
看過一眼羅列的年禮,在心頭默默數一遍,數量不夠,是缺了他的。
“”
或許,她是沒有想過他會回來,故而沒有準備,畢竟路上耽擱,到家的行程著實晚了,聞衍作此替江映兒想,略微好受些。
江映兒要開口,男人不想聽到沒有準備的話語推辭,搶在她前頭,“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準備的年禮?”
“”聞衍居然已經轉移了話題。
江映兒稍頓,剪完最後一個為江聿祈福的窗花,“上半月。”
當然,江映兒大著肚子不能出門,淮南的街市熱鬧,人來人往,購置年節貨的人多,就算帶許多僕婦和小廝,也防護不住,萬一出什麼事呢。
她就在府上,等著人採買年節的禮回來,然後跟著老媼在後核對,瞧瞧賬目有沒有遺漏的。
在此期間,江映兒讓丹曉給她代買府上給小輩的年禮。
聞衍是隨口一問?
她為什麼品出了聞衍想要問她要禮的意思,的確,如果不是聞衍來問,江映兒全然不記得給他準備年禮。
“有些早了。”他道。
江映兒回說,“府上人多。”
聞衍抿唇,的確府上人多,所以把他的遺漏了也有情有可原。
“哦。”男人似乎沒有再糾結於年禮的事。
目光轉向江映兒剪好的窗花,江氏的手藝很精巧,祈福一字穿留在圓形的孔當中,栩栩如生。
讓聞衍想起,他的妻給聞家長輩準備的年禮,是一些很用心的繡品,靴履襪衫。
連母親也得了荷包,當時祖母誇她手藝精巧,叔叔們紛紛應聲點頭不錯。
聞衍當時看了,繡工堪稱一絕。
“你給長輩們繡禮又是什麼時候開始準備的?”那麼精巧,必然很早。
江映兒說,“兩月前。”他離家的那兩日。
手上週轉的銀錢不夠,給長輩們的年禮不能馬虎,又要彰顯心意,江映兒想了想,讓丹曉去買了一些昂貴的絲線,自己動手。
“大家都有了。”聞衍低喃。
是不是因為那事,生氣故意忘了他的?
江映兒沒有聽清,她專注於手上給孩子剪的祈福窗花,聞衍盯看著她的眉眼,等她剪完,江映兒起身,聞衍問她去哪?
江映兒說貼起來。
“讓下人去做。”言罷,他拿起江映兒剪好的窗花往外走,遞給下人,吩咐她們仔細貼起來。
期間,聞衍留意到容雲閣所有的下人腰間都掛有一個精巧的福袋,聞府上別院的下人並沒有。
剛開始他以為只是前院的下人有
,轉頭,聞衍發現,他的小廝也有,便扯過一個人來問,“你腰間的福袋是哪裡來的?”
小廝笑著說道,“大公子,這是少夫人給的,說是新年的壓祟袋,在容雲閣的人都有呢,裡頭放了五穀還有銀碎點,外頭伺候的人瞧見了,止不住羨慕,少夫人真是有心。”
小廝越說越高興,講到後面,發現自家公子的臉黑了,連忙噤了聲響。“大公、公子?”
大公子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
小廝這才留意到,好像大公子什麼都沒有,少夫人沒有給大公子準備年禮。
蹙眉頭了。
小廝把方才揚起來的荷包藏收起來,“小的失言了。”
男人出去時,臉色還好,進來時,臉色明顯沉了下來。
江映兒不明,“”
發生什麼事?難不成冬春冬紅,或者丹曉在背後說什麼,被他聽到了?
她小心翼翼探問,“夫君可是累了?妾身吩咐人抬水,夫君沐浴後歇吧。”
聞衍從酸澀嫉妒的心裡抽身,在心中對著自己講道,只是一份年禮而已,他今日也收到很多份,少一份多一份並無多大的區別。
做此想,心裡還是忍不住,可就算是有太多,他也還只想要江氏給他準備的。
下人都有,連他身邊隨形的小廝也有,唯獨他的沒有!
這簡直讓聞衍覺得窒息。
“夫君?”江映兒試探喊道。
感受到她的小心翼翼,壓著脾氣努力收了回去,男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