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出口之後,畢桓端起杯盞喝水,默不作聲留意著江聿的反應。
“祈曄?”聽起來像是男人的名字。
江聿反問,“是男子?”
畢桓說,“是女子。”
江聿嘀咕說,“聽起來像是男子的名字,是我見識短淺了。”他搖頭說不認識,不曾聽過此人的名諱。
“無礙。”畢桓說道,又聊了幾句後,畢桓讓他好生休息養傷,隨後便出了門。
後幾日,畢桓時不時來看江聿,陪他閒聊幾句,他不分早中下幾個時段出現。
江聿身上的傷養得七七八八,眼看著也快要好了,他在羌族部落裡待的時日太長想要離開,今日畢桓過來,江聿猶豫再三,不知從何開口。
畢桓看出他面色之上的糾結,給他倒了一杯松山雲露的茶水,遞到他面前。
“江小將軍有話不妨直言。”
江聿手握成拳抵額清咳,“近日多虧畢公子照料,我的傷勢才能這麼快癒合,而今我”
院子裡外守著很多人,似乎是為了看管他而來,就算身上的傷勢恢復,手上沒有兵器,江聿無法保證自己能夠衝殺出去。
畢桓接過他沒說完的話,“小將軍想離開?”
江聿點頭,“是。”
“我不能長久待在羌族人的部落裡,不知畢公子能否放”
畢桓摺扇一下一下打在手心,嘆氣搖頭道,“小將軍勿怪,恕在下無能為力。”
“你也知道我的處境,我能保下你實屬不易,我若是將你放走,無疑放虎歸山,羌族首領那頭我不好交代”
江聿沉默下來,歉說,“是我讓畢公子為難了。”
畢桓勸他道,“外頭戰亂,硝煙頻繁不斷,我聽聞當初江家被怪責貶黜,小將軍何必又要去衝鋒陷陣。”
江聿皺眉說,“你知道我們家的事情?”
“在汝陽做生意時,聽過些,那日小將軍自報家門,隱約猜出來了。”
畢桓再接著勸說道,“實際上要我救小公子也不是不可以,你若離開不回汝陽大軍中去,我可為你在羌族首領面前談說一二。”
“再者殺場無眼,小公子年歲尚小”
江聿打斷他,“陵臺九州是我朝國土,羌族人犯我邊疆,屢次挑釁,我乃血性兒郎,怎能坐視不理。”
“再者,大是大非家家國國,如何能夠相提並論,多謝畢公子好意,實在不必說了。”
若他離開不就成逃兵了!會讓父親母親阿姐,他們整個江家臉上蒙羞的!
“或許江小將軍可以用緩兵之計,假意投誠,再行後招。”
江聿也想過,奈何他怕羌族人放話害他不仁說他做了逃兵,另一方面他被放走又回了大軍,豈不是陷畢桓於不義。
兩人談不攏,下人端了晚膳上來,陪他吃著。
“對了,我聽說江小將軍家中有個姐姐?”
明面上的事情,江聿還記得先前畢桓說他像他朋友的事情。
含混淆視聽的意味又照實說,“我有兩個姐姐。”
“兩個姐姐?”
江聿點頭,“是,兩個。”畢桓救他的目的會不會因為阿姐?
他說的話可信又不能全信,想捏他在手裡,將來會不會拿他來脅迫阿姐?
“我在汝陽只聽人說小將軍只有一個姐姐,不曾想居然有兩個?”
“我另一個姐姐自幼養在閨中,深居簡出,不為外人所知曉。”
畢桓淡聲長噢。
江聿若說的是真話,那他遇到的究竟是江家的哪個姑娘?
“我原先去往廬城的路上遇到一個女扮男裝的姑娘,她自稱祈曄,與我結伴同行幾日,我們相談甚歡,在廬城分別,自此再未得見她面。”
聽出男人話裡幾多惋惜惆悵的念念不忘,“畢公子該不會是喜歡上人家姑娘了吧?”
畢桓但笑不語,“我也不知道。”他輕笑。
“實不相瞞,宴席之上我見江小公子,還以為你是她。”
“廬城?”
阿姐一直在淮南營生香料鋪子,廬城離淮南極遠,不會是阿姐,他和汀兒又生得不像。
“或許真是生得像的人吧?”
江聿直說道,“我兩個姐姐都已嫁作人婦,孕有子嗣。”
“嫁人了?”畢桓驚詫不已。
江聿點頭,沒說江映兒和離之事,就算畢桓心心念唸的人是阿姐,他自身相貌也算儀表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