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許久,聞衍的耐心一點點消失殆盡,燭火短了半截,依然不見身旁的妻開口。
偷睨過去,她也有些困了,眼皮深垂,動也不動,乖得讓人沒有脾氣。
見她抬頭,聞衍心中登時喜悅與緊張,清咳一聲,誤以為江映兒要說挽留的話了,誰知竟然是外間他的小廝進來。
“大公子,要回去了嗎?”
聞衍,“”
瞬間想起來江映兒派人去請他的時候,在那頭上,他說不來。
後面來了,出門之時也不知道當時怎麼想的,吩咐了小廝,“差不多到了時候,你記得進來叫我。”
小廝沒明白到了什麼時候,要再問時,聞衍已經加快了步伐。
還真是到時候啊。
“”,江映兒看向聞衍。
女人的眼裡並無挽留之意,淡淡的,拒人於之千里之外的淡,跟那日看他時的眼神,有大同小異之功。
把聞衍到了嘴邊,想說若你要留我的話都看噎了,“”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聞衍起身站定。
“我走了。”是提醒。
江映兒動作快得很,“妾身恭送夫君。”巴不得他走。
聞衍咬牙,“”
江氏是什麼意思?晚了命人請他過來,又不留他,“”
走出內廳時的那幾步很快,漸漸地越來越慢了,蝸牛頓爬看風景一般。
身旁跟著的小廝不解,也不敢問,只能跟著主子慢。
直到出了院門口,隨又站定,也不見裡頭有丫鬟出來迎,看了一會,好不容易有一個丫鬟出來了,是江氏的貼身丫鬟,今夜派去請他的那一個。
聞衍心上一緊,腳步欲往容雲閣挪,結果丹曉不是出來找他的,她只是來吩咐守夜的婢女。
“內廳沒碳了,去拿些來,對了,少夫人吩咐院門要攏緊,拴要上結實,別叫冷風灌進來。”
聞衍臉漸漸黑了,拂袖轉身,“走!”誰稀罕留下,下次請他都不來。
“少夫人,您為什麼不留大公子啊?”
冬春冬紅著實不解,她們還以為今夜大公子來,會轉變少夫人與大公子的關係呢。
而且,她們都能夠看出來,大公子很在意少夫人,很想留下來,只是拉不下面子。
江映兒反問,“留大公子作甚?”給她找不暢快,不要。
實則,從清韻汀出來,今夜江映兒全然沒有要去請聞衍的意思,是丹曉一直堅持。
心疼她被盧氏罵得難聽,一直在江映兒耳根子旁磨,讓她去請聞衍,說什麼要是不去,擔心盧氏如嘴上所說,真給江映兒好果子吃。
江映兒跟她說不怕,“婆母就是嘴上講講,她不會的。”
江映兒深知盧氏就是個紙老虎,敢說不敢做,她現在懷著身子,盧氏頂多就是罵她而已,絕對不敢跟她動手,也不會罰她跪祠堂
。
至於罵,便罵吧,嘴皮子功夫麼,聽聽就當撿個趣了。
丹曉不,軟磨硬泡,“少夫人去吧。”明白這丫頭也是為她的一片好心,江映兒就點頭讓她去了。
一整晚,江映兒好眠。
想到女人淡漠的態度,聞衍回想了昨夜,想到他吃完的那一碗陽春麵,等江氏的舉動,慢吞吞走回來,在容雲閣門口站著,一系列不爭氣的舉措,整夜未眠。
為什麼,他一看到江氏,就忍不住,身體行動總是那麼快,好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
嘴上說著江氏再派人來請他,絕不會回去!
深夜躺到塌上時,心中又忍不住想明日江氏還會不會派人來請他。
沒有人比他自己明白,他期待明日江映兒再派人來請他的,甚至恨不得快點到明日晨起,見到容雲閣的人。
這樣的念頭反反覆覆折磨了聞衍一整夜。
第二日,天不亮,丹曉湊到江映兒耳邊說,“少夫人,奴婢聽小廝說,今早天不亮大公子出門了,好像要出遠門的樣子,細軟收拾了好多呢。”
江映兒只一怔,隨後答,“嗯。”沒追問聞衍去哪。
“少夫人,您要不要派人去問問?”
江映兒起身,“問什麼?”
丹曉擔心,“奴婢害怕昨夜您沒有留大公子在容雲閣,夫人來找您麻煩。”
丹曉的擔心很快得到了印證,盧氏那頭也得到了聞衍出門的訊息,派僕婦去追問,聞衍沒有露面,他身邊的小廝說大公子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