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戶見林安發懵,兀自捉了林安的手,放在掌心,摩挲起來。
林安這才回過神來,反捉了獵戶的手,急急道:“去邊境?你去邊境作甚?打仗?不是說再不去打仗了麼?”
他還記得,獵戶說過自己並不喜歡打仗,甚至在軍中從前的軍功,除了一部分是記在獵戶名下,獵戶退役前,還有個百戶長的官職;剩下的大部分,則是記在了獵戶二哥和太子看上的人才身上。
獵戶對此也並無不滿。畢竟對他來說,軍功越大,越不容易退役,反倒因他把功勞分出去一部分,他退役時有了二哥的幫忙,相對容易得多。
只是獵戶明明心心念唸的就是回到家鄉,過普通人的生活,這次又怎麼會突然想要回去戰場?
林安心中其實有了想法,可是他卻說不出來。只抓著獵戶的手,越抓越緊。
獵戶卻笑了:“從前是不打算回去的。但是……”他用另一隻沒被小秀才握住的手,摸了摸小秀才的臉頰,道,“但是三哥現下卻有了媳婦兒,媳婦兒就要考舉人了,明年年初還能考進士。三哥總不好一事無成。好歹,這次回來,也要弄個閒職來做做。”
獵戶這話,林安哪裡肯信?
“那你方才為何要說成親的事情,等那一位坐了那把椅子再說?”林安雙目微紅,“你可是與那一位有了甚麼交易?他才會同意?”
獵戶原本是不打算說給林安聽,可是見林安這樣執著,才道:“只是順便而已。”畢竟那一位,也是一心喜歡男子。雖然不知為何有了庶子,可是心思還是大多在二哥身上。獵戶心中有數,即便他不說,那一位,將來也會改變男妻地位。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然後獵戶便不再提這件事,而是抱著小秀才叮嚀許久,又將他不知從哪裡蒐羅來的,各地有名氣的學堂裡有名的夫子們,猜測的題目或是磨練弟子的題目和夫子指導的答題思路給拿了一包袱出來。
“這些鄉試的東西來的有些晚,媳婦兒有空看看便好。”獵戶抿唇,又道,“會試和殿試的題目,九月前,就會有人給媳婦兒送過來,媳婦兒只管看就是。”
林安道:“你怎知我就能過了鄉試?或許我根本考不過鄉試。那些會試和殿試的東西,又有何用?”
獵戶只笑:“媳婦兒是要做狀元的,還要被欽點六品官,那些東西,豈會無用?”
林安:“……”他先前說的狀元不狀元的,其實只是玩笑話來著。可嘆獵戶偏偏當了真……
林安忍不住臉紅:“我不一定能考進一甲……”二甲進士他還有些信心,一甲的狀元榜眼探花什麼的,林安其實沒太有信心……
獵戶立刻道:“那定是那些人沒有眼光!媳婦兒有狀元之才,若上面不給媳婦兒欽點狀元,便是上面的人有問題!絕非媳婦兒之過!”
林安:“……”有些羞愧和不好意思,但還是很高興,“我、我會努力。”
然後林安問清了獵戶後日一早便走,心中沉了沉,便決定這明日不去州學,一整天都陪著獵戶。
獵戶想了想,才道:“也好,媳婦兒和旁人不同,是能考狀元的,歇息一日亦無妨。”
被認定了會考狀元的林安:“……”
知曉了獵戶離開的時候,林安便拿了紙筆,開始寫寫畫畫。
獵戶既要去打仗,他沒有別的能幫獵戶的,也只好想想前世的事情,就打算給獵戶多準備出些放了淨水的明礬、治傷的上好金瘡藥、牛黃解毒丸和一些常見的細碎的藥粉、一顆金豆子的荷包,荷包再縫個夾層,裡面放上兩張五兩的銀票。
除此外,還要讓人給獵戶備下幾套厚實的護膝和狼皮坎肩——獵戶去的邊境,正是去極北之地打敕拉一族,那裡向來冷,他自然要多備些這些東西。另外,林安先前不敢說的手套,現下他也把這個當成自己的“急智”,在紙上畫了出來,打算令人去縫製。
因獵戶走得急,林安面上不顯,心中卻焦急,畫完之後,就把林婉和張燦請了過來,把買藥一事交給張燦,置辦荷包、護膝、坎肩、手套的事情就交給林婉。
“今晚先令家裡的女子縫製荷包,等明天去繡坊請繡娘來家裡縫製手套和護膝、坎肩。”
林安囑咐完林婉和張燦,見小夫妻二人慾言又止地離開了,這才鬆了口氣。
獵戶上前一步,走到小秀才身後,一手抱住小秀才的細腰,在小秀才的發頂輕輕親了一口。
“莫怕。”獵戶溫聲道,“三哥十四歲就上了戰場,二十六歲才離開戰場。三哥知曉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