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 
烏雲消敬,陽光滿地。 
“天刀”梅謙寬大而簡樸的宅院中,靜寂無人,方才那許多等著要瞧爇鬧的武林豪傑,競都已走了。 
兩個青衣少年,正在打掃著庭園。 
大地無風,庭園深寂,在這悶煞人的午日中,唯有廊下鳥籠中雲雀的矚瞅,為這深沉的庭院帶來一些生趣。 
“天刀”梅謙獨坐在樹蔭下,手中雖在單調地擦著他那威震天下的鎖鐮刀,神思卻早已遊於物外。 
鎖鐮刀閃動著奪目的光芒,他面容卻是異常蕭索而落寞,也不知是在嘆息自己的寂寞?還是在嘆息這鎖鐮刀的寂寞? 
突然,一人奔來,躬身道 
“門外此刻有‘雲夢大俠’萬子良、‘少林’莫不屈、‘武當’公孫不智三位要求見大爺。” 
梅謙“哦”了一聲,雙眉微皺,匆匆奔出。 
萬子良、莫不屈、公孫不智三人果然已卓立廳前。他三人似乎正為這宅院中的靜寂而驚詫奇怪。 
梅謙揖客,莫不屈三人卻不肯入座。 
萬子良沉吟道:“各方賓朋友難道都走了麼?” 
梅謙長嘆了口氣,道:“都已走了!” 
萬子良等三人對望了一眼,既是驚奇,又是歡喜,三人懼都不禁大大鬆了口氣,暗暗付道:“那些人走了,此事想來便容易解釋得多。” 
梅謙目光四轉,道:“三位此來,不知有何見教?” 
公孫不智說道 
“在下今日曾與梅大俠相約,午間定必前來候教。” 
梅謙道:“不錯,但方寶玉方少俠” 
萬子良長嘆截曰道:“在下此來,便是要向兄臺解說,寶玉他他突患重疾,臥床難起,今日已無法前來了。”梅謙雙眉軒動,道:“真的?”萬子良沉聲道:“在下一生之中,從不虛言,對兄臺更是萬萬不敢相欺,但瞧在萬某薄面,將戰期再延數日。” 
梅謙竟末答話,目光卻不住在三人面上轉來轉去。 
莫不屈忍不住沉聲道:“兄臺今日若定然要戰,莫不屈雖自知不政,但也只得以平生所學,來領教領教梅大俠霸絕天下的鎖鐮秘技。” 
梅謙還是未答話,默然良久,突然冷笑一聲,道:“但方少俠方才已來過了。” 
莫不屈、萬子良、公孫不智三人齊地大驚失色。 
公孫不智道:“梅大俠只伯只怕是看錯了?” 
梅謙冷冷道:“在下雖不認得方少俠,但方才還在此間那許多位朋友中,卻有不少是認得方少俠的,那許多雙眼睛,難道也會瞧錯?” 
萬子良等三人面面相覷,莫不屈道:“但但寶兒明明一直在沉睡之中。” 
梅謙道:“方少俠不但來了,還送來一封書信,三位可要瞧瞧?”果然自袖中取出一封書信,三人連忙接過。 
只見書信之上,寫的竟是: 
“俠以武犯禁,干戈本屬不祥,寶玉前此數戰,非好戰也,實不得已耳,今幡然有省,誓不願再以武與天下人相見,梅君武中達人,諒不致以此見責,則寶玉幸甚,今後綠水青山,寶玉求以詩書逍遙,不亦樂乎? 
專此上達梅君足下。 
方寶玉拜上。” 
津雅的短簡,清楚的文筆,但莫不屈等三人看完了這封書信,卻不禁為之目定口呆,作聲不得。 
莫不屈、萬於良俱是滿面焦急之色,便待搶口分說,但公孫不智卻沉住了氣,暗中將他兩人攔阻。 
梅謙緩緩道:“方少俠留下這封書信,便不發一言,掉首而去,此乃人所共見之事,三位只怕也唯有相信了。” 
他的言語中,已露出逼人的鋒銳。 
公孫不智乾咳一聲,道:“武林群豪見他不成而去,不知有何舉動?” 
梅謙冷冷道:“言語中自有些不堪入耳之處,三位不聽也罷。” 
語聲微頓,突然仰天長嘆一聲,介面道:“但在下見了方少俠這封書信,頗有深感於心,我輩碌碌江湖,終日恬血刀頭,那及他待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