萎縮,在十七世紀的崇禎朝只剩下三百餘萬平方公里。
這裡說一下崇禎朝可怕的旱災:旱災一旦形成,即赤地千里,寸草不生。旱災必然引起蝗災,災難於是擴張到旱災以外的地區,使千里之外的青青麥禾,數天之內就被吃個精光。給事中馬懋才給朱由檢上的奏章當中,說明了旱災的可怕景象:我是陝西省安塞縣人,地方官員的報告中,常說“父親遺棄兒子,丈夫出賣妻子,或挖掘草根吞食,或挖掘白石充飢”。然而事實比所形容的更加可怕。我的家鄉延安府,自去年到今年,一年沒有落雨,草木枯焦。*月間,鄉民爭著採食山中的蓬草,雖然勉強也算作穀物,實際上跟糠皮一樣,味道苦澀,吃了僅能免死。到了十月,蓬草食盡,只有剝樹皮來吃,所有樹皮中唯榆樹皮最為上等,但仍要混雜其他樹皮同吃,也不過稍稍延緩死亡。到了年終,樹皮又被吃完,只有挖掘山中的石塊來吃,石塊冷硬,其味腥澀,只一點點,即可吃飽。但數天之後,因不能消化,就腹部發脹,無法大便,胃部下垂而死。一些不願吃石塊而死的鄉民們,只好集結起來當強盜。另一些稍有積蓄的家庭,被搶劫一空,也變成飢餓的群眾。他們知道當強盜是犯法的,非死不可,但他們與其坐著等死,寧願當強盜犯法被處死,即令當鬼,也願當一個飽死鬼。最可憐的是,在安塞城西一帶地方,每天必有一兩個嬰兒或幼童被遺棄在那裡,哀號呼喚爸爸媽媽。在力竭肚餓時,就揀吃地上的糞便。到明天,全都餓死。更可怕的是,幼年人或獨行人,一出城外,便告失蹤。以後見城外的貧民用人的骨頭當木柴燒,烹煮人肉,才知道失蹤的人,都被饑民吃掉。可是吃人肉的人也不能維持殘生,他們用不了幾天,就頭部腫脹,渾身燥熱而死。奏章中所稱的“石塊”、“白石”,就是鄉民們所稱的“觀音石”、“觀音土”,產於黃河中游兩岸地區,用水煮沸,可溶化為漿糊狀態,吃下去可以抵制暫時的飢餓。但不久就在胃腸中凝固,還原為石塊,使人墜脹而死。
熹宗死後,閹黨失勢,受盡壓迫的文人集團,東林黨人紛紛上疏彈劾,呼籲誅滅閹黨。崇楨帝一上臺就開始懲治魏忠賢等一批閹黨並整肅朝綱。當時魏忠賢提督東廠,仍舊把持著朝政。崇楨帝下令將魏忠賢貶出北京,魏忠賢被貶的時候還帶著衛兵1000人和40餘輛大車,思宗知道後命將其緝拿回京,魏忠賢在旅館中聽到訊息後,自縊而亡。客氏也被處死,魏客兩家家屬親眷也被斬首。接著又把魏忠賢的閹黨相繼罷職,“五虎”、“五彪”、“十狗”等也被定罪。為東林黨人*昭雪,起用他們擔任官職,使他們進入內閣,時稱“東林內閣”。
在東北,努爾哈赤在萬曆年間經過30多年的征戰統一了女真族的全部。之後正式稱汗,建立大金,史稱後金,定都盛京,即現在的瀋陽,接著努爾哈赤便開始了對明朝的進攻。崇禎帝啟用已經解職回鄉的大將袁崇煥出任兵部尚書,督師薊遼,平息後金叛亂。極有軍事才能的書生出身的鎮守邊關的遼東巡撫袁崇煥同一萬名守軍在孤立無援的寧遠城用從葡萄牙購來的新式武器——紅衣大炮,也就是早期加農炮,打得努爾哈赤13萬軍隊大敗而歸。但不久,47歲的袁崇煥被以“謀叛”罪凌遲處死。崇禎帝殺袁崇煥,等於是“自毀長城”,袁崇煥也許是當時唯一一個能抵擋住後金進攻的將領。袁崇煥冤死的原因是金國用了反間計,反間計的過程大致是這樣的:努爾哈赤和袁崇煥交戰之後,大敗而歸,努爾哈赤自己也被紅衣大炮擊中而身受重傷,回到都城盛京之後,鬱憤而死。他的第八個兒子皇太極繼承了他的汗位,皇太極幾次進攻袁崇煥也未取得勝利,十分頭痛,於是想了一個計策,皇太極正好當時在與袁崇煥交戰的過程中俘虜了明朝的兩個太監,於是優待這兩個太監,再讓三個將領故意悄悄談論袁崇煥正在與大金國相勾結,又故意使這些談話讓這兩個太監聽到,然後又故意放走這兩個太監,讓他們去向明朝廷報告。這是羅貫中所著的《三國演義》當中有一回群英會蔣幹中計的翻版,剛愎自用、疑心太重的崇楨帝自然相信了這個反間計,結果是袁崇煥被凌遲處死,然後傳首邊關示眾,屍體被北京民眾爭買而食,家被抄,但家無餘資。袁崇煥沒有兒子,妻子和兄弟也被流放到福建。袁崇煥案成為崇楨朝最大的冤案,一百多年之後,乾隆年間,當時明朝和袁崇煥同朝為臣的大臣們也早已死光,沒有人知道袁崇煥的冤屈和事情的真相,清人在編寫《明史—袁崇煥傳》的時候,才把當時的真實情況披露出來。據說這條反間計是皇太極手下的第一漢人軍師範文程給他出的計謀,宋朝有個“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