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人定從直沽出海,傳令札克薩喀,火速率騎兵出城追擊!豐生額,你傳令下去關閉城門,嚴查賊人同黨!諸克圖,這宮裡你再給我仔細搜一遍!你們這就去!”
“喳!”豐生額和諸克圖忙磕頭領令,從直沽出海,這是什麼人乾的?豐生額小心翼翼問:“皇上,若遇到賊人?以太后要挾……”
六王臉一冷:“當場格殺!”
豐生額和諸克圖就明白了,什麼賊人挾持,多半就是太后出逃,可現今皇上大勢已定,她們又能逃去何方?
出海?
兩人馬上都想到了廣州景祥,可也是,如果兩宮太后落入景祥手裡,還真是個麻煩,這小子花花腸子多著呢,可不知道有什麼陰謀詭計。
豐生額和諸克圖走後,六王轉了幾圈,突然心裡又是一驚,喚過小太監:“小德子,去五王爺府上傳我的話,我今日要見見皇侄。”
小德子喳一聲,忙轉身去了。
……
紫棚馬車風馳電掣,跟在馬車旁,百餘騎彪悍騎客,那馬鞍旁掛著清一色的卡賓槍,正是葉昭的護旗衛。
前方,已經遠遠可以見到月光下海天一色,葉昭抬了抬手,眾騎紛紛勒韁繩放慢速度。
這裡是永平府境內,葉昭沒有走直沽,知道六王定會派精銳騎兵追擊,而且會不惜任何代價除掉自己甚至兩宮太后。
葉昭記得永平府一帶有一處天然良港,孫中山曾經說要建成同紐約港等大者是也。
帶來京城的水軍中,一艘火輪船去直沽掩人耳目,而定海號與永波號則來到永平府海域接應自己。
特遣隊混入京城,又在瑞四安排下幾人進了戲班,唱了一出偷龍轉鳳的大戲。現今特遣隊暫時和瑞四分散在京城避風頭,等風頭過了再回廣州。
只是苦了那個戲班,雖說人人都不知情,但想來六王會遷怒在他們身上,只希望自己接下來的舉動能使得他們逃過一劫。
馬車停下,車窗門簾被撩起,露出的是鈕鈷祿氏微微變色的俏臉,想來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
葉昭下馬翻身拜倒,悲聲道:“奴才景祥給兩宮太后請安,奴才萬死,奴才來遲了,令兩宮太后被宵小欺辱!”
鈕鈷祿氏看著葉昭俏臉漸漸溫和,說:“你,你很好啊!”
寬敞的馬車內,陪著鈕鈷祿氏和蘭貴人的是兩名特遣隊女成員,一位女子懷裡還抱著個熟睡的小男孩,正是五王家的小阿哥載濂,乃是瑞四早早收買了五王府的奶媽給領出來的。
若沒有道光帝的這門血脈,僅僅接兩宮太后去廣州,很多事未免理不正言不順,而有了這個小阿哥,從此在廣州可進可退可攻可守,只要不稱帝明目張膽同六王對抗,六王也拿廣州沒辦法。
如此一南一北一暗一明兩個政權形成,對於京城的諭令只需維持表面的遵從就可,實際上,各種變革卻可以放手去做了。
葉昭又恭恭敬敬道:“請兩宮太后移駕,奴才大膽擅專,兩宮太后巡幸廣州,奴才以為走海路為妥。”
鈕鈷祿氏輕輕嘆口氣:“快點起來吧,你這孩子,就別顧著我們面子了,咱都是自家人,到底怎麼回事心裡都清楚。”
說著話,鈕鈷祿氏和蘭貴人在女衛士攙扶下慢慢下車。
蘭貴人對著葉昭微微一笑,但沒說什麼。
葉昭在前引路,蘭貴人、鈕鈷祿氏在後來到沙灘上,護旗衛站得遠遠的分散警戒,有人嘭一聲,打出了訊號彈,夜幕中,極為璀璨奪目。
遠方海面上,同樣有一顆綠瑩瑩的訊號彈升起,葉昭就笑道:“好了,等上了船,兩宮太后和奴才就算安全了。”
鈕鈷祿氏嘆息道:“也真難為你了。”早先聽西宮妹妹說起要去廣州,鈕鈷祿氏心下吃驚得很,就算被六王坐了江山,她也委實不願意離京,在蘭貴人勸說下才勉強答應。
可現在看著葉昭,鈕鈷祿氏就不由得心下嘆息,還記得先皇咸豐爺的,這滿朝中,也就景祥這孩子了,可也真難為他了,萬水千山的,拼著命來維護自己和杏貞。
“奴才沒什麼為難的!”說著話,皎潔月光下,眼見前面海面上有十幾條小船划來,葉昭忙又回身跪倒道:“請太后委屈一陣子,上小舟,奴才為太后操櫓。”
鈕鈷祿氏心下這個柔軟啊,時至今日,封疆大吏中,誰還能對自己這般恭敬?
“你,你快起來吧,從今以後,就不要跪了,我就做個主,載濂認你當叔叔,我和聖母皇太后就是你的嫂嫂。”說著話鈕鈷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