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大皇帝身邊,李嬤嬤又稟道,有俄國人來拜訪,是府衙的官員。
李嬤嬤嘴裡府衙的官員,自然是市政廳管理委員會成員,來人正是新西伯利亞警察局局長鮑里斯·瓦沙澤。
以往來拜訪的俄國人,一律都由張之洞亦或秘書房成員打發,現今張之洞不在,葉昭掏出懷錶看了眼,便信步走入行署待客室。
中國式花廳,瓦沙澤正坐在東側那溜八仙椅上等待,聽到腳步響,急忙起身。
葉昭笑著對他點點頭,自去坐了主位,跟在葉昭身後的娜塔莎略帶些拘謹的和瓦沙澤打招呼。
她在白北鮭的時候就陪著瓦沙澤喝過酒,現今瓦沙澤更是她的大老闆,平素在局裡輕易見不到他,但更能感覺到他的權勢,普通警員,都嚇得老鼠見了貓一般。
瓦沙澤滿臉微笑的道:“瓦西卡小姐,您好。”
李嬤嬤送上香茗,瓦沙澤卻並不就坐,站在下首向葉昭稟告道:“大人,昨天的糾紛兩個俄羅斯商人都已經撤訴,等待您的答覆。”
葉昭並不知道是什麼糾紛,聽話茬想也是中國人和俄國人的矛盾,在瓦沙澤威逼下俄國人只能忍氣吞聲撤訴。
微微頷首,葉昭道:“我知道了。”
瓦沙澤又彙報了幾件政事和案件,但這類事情本來自是張之洞處理,葉昭都不甚明瞭,只能含糊其辭的答應著。
瓦沙澤本來是來請功的,但見葉昭心不在焉的模樣,心下不覺一涼,等葉昭端茶送客,走出花廳,瓦沙澤小聲問送出來的娜塔莎:“瓦西卡小姐,不知道文先生有什麼喜好?”
娜塔莎一呆,想了想,自己還真不知道葉昭喜歡什麼、厭惡什麼,這個中國男人,很少會在話語裡透露自己的喜怒哀樂。
見娜塔莎茫然搖頭,瓦沙澤眼轉轉了轉,心說是自己考慮不周,以後倒是要對她格外關照,總得要她幫自己說說好話,用中國人的話,枕邊風對於東方男人好像最有效。
……
葉昭洗過澡進了臥室時娜塔莎正幫他鋪被褥。
寢室香爐嫋嫋,錦幃繡被,珠簾軟帳,鵝黃色的地氈上織著大朵紅色玫瑰,檀木箱櫃古樸凝素,東方風格的沙發,寬大的貴妃床,精巧雍華難以言表。娜塔莎第一次進這間臥室時很是吃了一驚。
李嬤嬤很有眼力見,知道大皇帝實則不待見自己,自己粗手粗腳的,這等鋪床疊被的精細功夫自然要娜姑娘來做,不過李嬤嬤也很是指點了娜塔莎一番,比如進臥室必須梳洗過換上輕便的衣服,以免把灰兒帶進來。
娜塔莎穿著繡荷花的紅綢子襖褲,躋拉著蜜色小繡花拖鞋,金髮藍眸的中國古典裝扮,說不上的豔美動人。
葉昭見了就笑,說:“娜塔莎,你穿中國衣裳可挺漂亮呢。”
娜塔莎輕輕一笑,不吱聲,幫葉昭鋪平被褥,用手壓了壓,彈軟無比,睡在上面想來舒服極了。
葉昭在沙發裡坐下,娜塔莎的時間拿捏的特別好,茶几上熱咖啡剛剛燙手。
“你說,俄國人加入中國戶籍可好?”葉昭品著咖啡,隨口問著。
娜塔莎滯了下,說:“我不知道。”
葉昭嗯了一聲,又招招手,說道:“過來,過來坐下,聊會兒。”
高佻修長的娜塔莎穿著中國古典風情的繡荷花紅綢緞襖褲,看她翹臀細腰的走路姿態,委實是一種享受。
娜塔莎坐在茶几對面的紅木鏤花扶手的沙發裡,見葉昭打量她,輕輕低下了頭。
葉昭琢磨著,說道:“中國移民會越來越多,這片土地我們不會再放棄,你說說,你覺得……”隨即擺擺手,笑道:“算了,不聊這麼嚴肅的話題了。”說到底,兩人還真說不上熟稔。
想了想,葉昭道:“最近可見到過彼得?”
娜塔莎微微搖頭,說:“聽說,他在巴爾瑙爾。”
說起來娜塔莎的這個未婚夫在交代了所有的事情後,心理怕也產生了嚴重的扭曲,背叛了一向堅守的理想,可是又不願意相信自己是一個懦夫和民族的罪人,或許為了證明自己是對的,為了不再被負罪感煎熬,只能砸碎以前的理想吧,是以彼得開始同中國人合作,瘋狂的抓捕一個又一個以前同一戰線的戰友,手段之激烈態度之積極令眾多俄奸大為遜色,現今彼得被任命為巴爾瑙爾警察局偵緝隊隊長,由巴爾瑙爾中國憲兵司令部直接領導,負責肅清巴爾瑙爾的地下反抗力量。
葉昭端起咖啡一飲而盡,說道:“明天我去看望子爵夫人。”
娜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