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葉昭懷裡,小身子蜷曲在床上,還偶爾呢喃兩聲。開始的恐慌過後,現在的她吃得好、睡得好,倒真是得過且過的性格。
紅鳳開始還總是把姐姐抱進自己懷裡,可後來也就聽之任之,甚至前晚紅鳳打瞌睡之時也伏在葉昭腿上小睡了一會兒。
雖然葉昭三人霸佔了一張床鋪是包廂最悠閒的三人組,但三人同床,畢竟還是空間狹小,兩個小姑娘青春正茂,瞌睡自然多,也就免不了將葉昭當枕頭了。
紅鳳昨晚小憩片刻,此時正抱腿坐在床腳,不知道想什麼,聽到葉昭的話愕然抬頭道:“您怎麼知道?”
葉昭道:“現在咱們享用的食品一見便知是從國內運來的,生病的人質,也定是被送去就醫,十九便是國內的醫療隊也到了。”
紅鳳輕輕點頭,道:“您真是觀察入微。”
正說話間,突然就聽到外面門鎖響聲,接著包廂門被拉開,幾名叛軍士兵的步槍刺刀在前面開路,最開始來過車廂的絡腮鬍叛軍首領陪著一位紳士打扮的中年白俄男子走了進來。
絡腮鬍叛軍頭子指了指葉昭這邊,在白俄紳士耳邊低語起來,白俄紳士目光也看過來,微微頷首,隨即便走了過來。
在叛軍刺刀威逼下人群分開,白俄紳士和叛軍頭子沒走到床前,便被蔡寶軍和一名混血高大青年攔住,散在人群中的其餘幾名天蠍小組成員手都摸進了懷中,他們的重型武器都在皮箱中,但身上都藏帶微型衝鋒槍,可以即刻發難。
叛軍收繳了乘務組中警務人員的武器,卻實在想不到乘客中會有中國特種部隊攜帶武器上了火車,為了同中國政府談判佔據主動,他們對中國人質倒也客氣,為防激起乘客反抗殺傷人命,叛軍首領並沒有縱容士兵大量搜刮中國乘客的財物,只有個別叛軍士兵在軍官不在的情況下,將中國乘客的金鍊、手錶等物佔為己有。
叛軍頭子想扒拉開蔡寶軍和那混血青年,卻不想兩人站得極穩,對幾乎捅到眼皮上的刺刀更毫不在意,那混血青年會說俄語,冷冷道:“你們不要惹麻煩。”
身為人質卻這般鎮定的威脅綁匪,而且沒有一絲恫嚇的意思,好像眼前幾名叛軍的生死就在他的掌握之中。
白俄紳士怔了一下,更覺得叛軍頭子彙報的情況沒錯,微笑道:“沒關係,我是自由民族黨理事會副總幹事杜拉濟科,我只是想同蘇先生說幾句話。”
混血青年道:“蘇先生沒什麼跟你談的,你不要再來打擾他。”
白俄紳士怔了好一會兒,點點頭,說:“那好,我告辭了。”
絡腮鬍叛軍頭子目露兇光,但白俄紳士低聲訓斥了他一句,他只好做個手勢,帶著手下不情不願的跟在白俄紳士後出了包廂。
一直捏著把汗的紅鳳看看葉昭,又看看那若無其事斜靠在鐵床架旁的混血青年和好像永遠都背身站在床前的蔡寶軍,嘴唇動了動,但還是沒說什麼。
綵鳳睡得還是那麼香,小身子又向葉昭懷裡擠了擠,根本不知道剛剛發生的衝突。
葉昭對紅鳳笑道:“不用怕,若不是顧及平民傷亡,匪兵也困不住咱們。”
紅鳳道:“您不僅僅是泰和銀行的高管,是不是?”
葉昭點點頭,道:“等脫了險再和你們細說。”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那白俄紳士又來了,不過同上次一般,又被蔡寶軍和那名混血青年攔住。
白俄紳士態度極好,對葉昭這邊道:“蘇先生,我只是想跟您說,我們已經與貴國政府達成了協議,雖然我不知道您是不是貴國政府提到的那位貴人,您多半不是,就是不知道您跟他是什麼關係,如果您跟他有關係,請您告訴他,我們對這次的魯莽行為很抱歉,也不是誠心冒犯他,我們只是為了我們人民的自由而戰。”
說完話,白俄紳士便摘帽子行了個禮,轉身走了。
包廂內有幾名懂俄語的乘客,都不知道這個叛軍頭子沒頭沒腦的說什麼呢。
突然有人驚呼:“看,快看外面。”
從車窗向外看去,就見幾隊穿著迷彩綠軍裝計程車兵緩緩行來,是中國軍服,他們沒帶武器,但白俄叛軍,正紛紛跳下車廂,鐵路旁巡邏的叛軍士兵也向東方退卻。
車廂內立時爆發出歡呼聲,被反鎖的門更被人撞得砰砰響,靠近門的乘客見門外叛軍離開,便想撞門逃出去。
綵鳳激靈一下坐了起來,睡眼朦朧的道:“怎麼了?怎麼了?”
葉昭就笑,紅鳳也無奈的看著姐姐,說道:“發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