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堃露出艱難的微笑,但看向林舒言的雙眼還是帶著溫柔,對著黎琛,最後只說了一句:“不好意思。”
黎琛有點心切地看著林堃,卻又不能在林舒言面前表現出來。過去的種種,在美國一起的快樂時刻,對黎琛來說,是冬日的暖陽,也是對他固執地相信著自己的愛情的一份支援。
“黎先生也住這?”林堃忽然又向黎琛發問,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忍著心裡的傷感,黎琛恢復一如既往輕浮,還親暱地摟過林舒言,好像在故意表明自己與林舒言的關係。“對,我就住這兒。”
“那個,不是的。林堃,你……”林舒言急著反駁。
“舒言,我好渴,你快給我泡杯冰茶,快……”黎琛推著林舒言進了廚房,把他沒說完的話擋了回去。
客廳一下只剩黎琛和林堃兩個人,面面相覷。這時黎琛忽然又想到了鄒揚和呂凱銘的過去,又望向廚房裡安安靜靜的林舒言,反而覺得林堃的出現很詭異。黎琛皺著眉質問道:“你來幹什麼?”言語中頗有點挑釁的意思。
其實林堃也何嘗不是,眸子充斥著遺憾地憂傷,此時卻無比明白黎琛的意思,難道他就不該回來嗎?“我是舒言的朋友,我為什麼不能來?!”莫名的火藥味漸漸在兩人之間瀰漫。
“你跟舒言是什麼關係?他不是‘你那種人’,你別玷汙他!”那句“你那種人”說得黎琛心痛,相隔這麼多年,再相見林堃竟然說他是“那種人”。他終究還是無法對當年呂凱銘的離開釋懷,還是對鄒揚有著太深的成見。
可是擅自將曾經親密的好友如此歸類,黎琛覺得有種命運的諷刺。
“如你所見。他是哪種人不用你來告訴我,你別惹他就好。”
“哼,這是我跟舒言的事,與你何關?!”林堃是真的有些怒了。現在黎琛的態度讓他想起了鄒揚,那個拋棄自己的表弟的“敗類”,他不想跟他再討論這個問題。
“舒言,我想起我還有點事,先走了。有空了再找你。”不等林舒言出聲挽留,林堃最後看了眼神色木然的黎琛,便拉開門,踏出了林舒言家。
從廚房出來的林舒言恰好看到林堃的離開。“誒,黎琛你跟他說什麼了,林堃好像有點不高興。”拿著泡好的冰茶,林舒言疑惑地問道。
“沒什麼,隨便說說。對了,舒言,你怎麼認識他的。”難道真的是命運?
“他是F公司的ECD,我去E市培訓的時候認識的,最近他調到A市工作了呢,再過不久,他可能就要搬到我們樓上去了。”林舒言的眼裡難掩興奮,說出的話卻讓黎琛呼吸一窒。林堃要住過來?那鄒揚怎麼辦?
“什麼?他要搬到樓上去?”老天啊,不帶你這麼玩兒的。
“有什麼問題嗎?他人挺好的呀,我跟他挺合拍的。”林舒言還一臉的無害。
“舒言,不可以,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你不能讓他摻進你的生活啊!”黎琛抓住林舒言的肩膀,黎琛激動地說。
“為什麼,你到底在說什麼啊,黎琛,為什麼不可以?”
“舒言,他是呂凱銘的表哥,是他的表哥啊。之前我就告訴過你的,鄒揚初戀的那個男孩的表哥,林堃就是呂凱銘的表哥,舒言……”
“鄒揚,他知道嗎?”黎琛感覺到林舒言的聲音開始發顫。
“他,應該不知道吧。當年呂凱銘離開後,鄒揚就整日封閉自己,任何人都不見。那時候,林堃……作為呂凱銘的表哥來找過鄒揚幾次,都是……都是我見的他。”黎琛說的時候停頓了好幾次。他沒有跟林舒言說實話,他跟林堃早在知道他們是表兄弟前就認識了,他們之間曾經有著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林堃找鄒揚幹什麼?”
“因為呂凱銘不見了。……”黎琛蹙著眉,這些事他都不想提起。可面對林舒言有點發紅的雙眼,黎琛還是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只是省掉了自己和林堃的那段。
聽了黎琛的話,林舒言有點沉默。黎琛再次摟上林舒言的瘦削的雙肩,安慰道:“別擔心,鄒揚應該還不知道林堃的事,不過舒言,既然你才是鄒揚的現在進行時,就不該畏手畏腳的,我相信鄒揚最愛的人是你……”
話雖這樣說,可黎琛對這件事依然很無力,對鄒揚,他什麼都做不了,以前是,現在也是。而對林堃,黎琛始終當他是自己最珍重的朋友,他也不想失去跟林堃之間的真摯友誼。
等林舒言平靜下來,黎琛才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出了鄒揚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