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清閒,已上書乞骸骨了,只是長乾帝未允。
桑隆知道自己還得接連多上幾次書,長乾帝方會勉為其難地答應,這都是官場上常有的事兒,因此也不在意,別人都笑話桑隆,桑隆卻跟桑母道:“我如今年老了,該給年輕人讓道了,我再管著京城的兵權,只怕子孫難以升官,何必呢。”
桑母聽了十分贊同,看著他鬢邊的白髮,道:“咱們都老了,七十多歲,忙碌了一輩子,該歇息了,以後的事兒都交給年輕人去做罷。”
桑隆笑道:“說起年輕人,我手下倒有一個極好的。”
桑母問是誰,桑隆笑道:“就是鴻哥兒舉薦的柳湘蓮,一身武藝十分不俗,起先旁人見他生得美,都小瞧他,還有一干人未免有些不好的心思,便被他痛揍了一頓,結果幾次大小戰,他身先士卒,倒立了不少功勞,如今已經是六品千總了。”
桑母近幾年都在京城,各家之事也知道一些,道:“可是那個被人哄了的柳二郎?”
桑隆大笑道:“鴻哥兒在書信中也是這麼說,原來京城中人人都知道。”
桑母搖頭笑道:“也不是人人都知道,不過聽玉兒說過幾句,先前我還可惜呢,如今建功立業倒也不錯。這回他跟你進京了?怎麼不留給青兒?”
桑隆道:“我原本是如此打算,只是他卻覺得鴻哥兒更合他的脾氣,因此隨我進京了,打算日後跟著鴻哥兒,我瞧著倒好,前兒鴻哥兒帶著玉兒來拜,私下與我說了些事情,就叫柳湘蓮跟著他罷,橫豎咱們都是一家人,跟誰都行。”
桑母點頭稱是。
柳湘蓮回京,已非昔日落魄的世家子弟,看著他身穿六品武官服色,一干親友都覺得難以置信,忙都過來賀喜,又治了酒席請他。
柳湘蓮推辭了幾次不得,硬是被薛蟠拉了去。
因只兄弟二人,並未請旁人作陪,薛蟠開口道:“好兄弟,幾年不見,你竟有了這樣的本事,真真讓人羨慕。人常說,成家立業,兄弟也該成家了,我這就叫人給你預備新房,預備聘禮,你看中了哪家姑娘,只管說。”
柳湘蓮瞧他一副財大氣粗的模樣兒,不覺失笑道:“幾年不見,你還是這樣。”
薛蟠訴苦道:“兄弟,你不知道我這兩年多苦,家裡養了一隻胭脂虎,管得我嚴嚴實實,讓我往東,我不敢往西。若不是因為兄弟建功立業了,她還不放我出來呢。”夏金桂雖然囂張跋扈,但因讀過書識得字,也不是沒有見識,自家又是落魄皇商,自然不肯遠了柳湘蓮這樣正在步步高昇的武官,因此揪著薛蟠的耳朵吩咐了半夜。
柳湘蓮才進京,見了昔日舊交,早已知道了薛蟠的日子,不禁莞爾不已。
薛蟠見他俊美依舊,卻沉穩了許多,英武非常,不禁十分羨慕,道:“好兄弟,我現在以你為榮呢。往常都笑話我為你費心,現今他們羨慕都來不及。”
寶釵聽說柳湘蓮升官,也是一呆,不禁對往日的漠視十分後悔,亦催促薛姨媽善待他。
晚間薛蟠醉醺醺地回來,夏金桂便即問他,聽他說柳湘蓮雖未忘記尤三姐,但是已經打算娶妻生子了,只是還是從前的打算,要娶一個絕色。
薛姨媽聽了,頓時想起寶琴來,道:“我倒有一個極好的人,你同柳二郎說說。”
薛蟠的酒意頓時醒了,忙問是誰。
薛姨媽笑道:“就是你琴妹妹。若說容貌,沒有幾個人比得上她,她家又是大富,也比尋常寒薄人家強,且自幼讀書識字,也走南闖北,很有見識,豈不是堪配柳二郎的為人?”
柳湘蓮雖然是薛蟠的結義兄弟,可是誰知道將來會不會變心,倒不如結了姻親。
寶釵也道:“柳二郎當初自悔誤信人言,爾後也不在意尤三姐的名聲,只知其改過自新,因此琴妹妹雖說退了親,但是比尤三姐不知道好了幾倍,只要哥哥好生同柳二郎解釋清楚,說梅家退親非琴妹妹之過,而是梅家忘恩負義,想必柳二郎一定聽得進去。”
薛蟠一聽,撫掌大笑道:“倒真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明兒我就跟他說。”
夏金桂想著寶琴為人不似寶釵,年輕心熱,人又標緻伶俐,便沒吱聲反對。
過了幾日,薛蟠再見柳湘蓮,果然提出此事。
柳湘蓮對於自己的終身大事不敢魯莽行事,以免再出了尤三姐之悲,因此便道:“我一會子得去見寶玉,昨兒送了帖子,等我回來再回應你罷。”
薛蟠道:“你去找寶玉?同去,同去,我也是寶玉的大舅哥呢!”
柳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