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挑眉,視線朝著舞臺的方向看去。
黎佳期正微低著頭專注地演奏著,可她一身的華麗卻與這曲子給人感覺截然不同,也許她有出色的技巧,但卻沒有扣人心絃的豐沛情感。
這曲子滋潤了他的耳,可牽動他心的,卻另有其人。
不知道為什麼,容尉遲忽然想起了那個曾經抱著吉他在PUB裡彈奏的倔女孩。
第一次在舞臺上見到她的時候,他就覺得她很特別,不是特別美麗,卻牢牢攫住了他的視線,她身上有一種淡雅脫俗的氣質,即便是在幽暗的光線裡,也難掩那種不屈不撓的特質。
遺世獨立?!
腦海中忽然滑過這四個字。
容尉遲微微一怔,隨即自嘲般地笑了笑,他太高估她了,也只不過是個可以用錢收買的女人罷了!
心裡驀地一悶。
音樂在這個時候停止,他放下酒杯,避開眾人的注意力,轉身朝著花園走去。
◎◎◎
一曲終了,大廳裡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而位於後臺的尤桐卻表情淡淡的,一切讚美都與她無關。
她緩緩放下琴弓,僵硬地從後門離開,往側門那片庭院走去。
大型的噴水池在絢麗燈光的照射下泛出熠熠輝光,池中那尊雪白的維納斯雕像美得不可思議,這裡離主廳很遠,遠到她聽不見那些喧鬧的聲音,只有噴泉流水的輕柔響聲,寂寞而又冷清。
她的衣著,離開了暖意十足的大廳,還是單薄的,可是她卻覺得這樣冷冷的感覺很好,可以讓她更冷靜。
她伸手掬起一把涼涼的水花,覆在眼上,試圖澆滅那股熱熱的灼燙。
可是,事與願違。
她越是不想哭,眼淚就越是流出來。
不知道為什麼,今晚的委屈特別特別強烈,不僅僅是有口難言,更是連心都碎成了一片片。
她哽咽著,不想讓自己繼續胡思亂想,深呼吸了口氣想要召回思緒,她臉蛋一抬,驀然間被噴泉池對面的男人身影嚇了一跳。
“啊?!你、你……”她連忙抹掉眼淚,眼眶紅紅地對上到容尉遲那雙深邃的黑眸。
他不知何時站在那邊,兩人隔著噴泉池的雨幕,遙遙相望。
下意識地,尤桐感到害怕,害怕接觸到那雙像是要望穿她心底秘密的銳利眼瞳。
她目光閃爍,轉身想逃,卻不料他竟快步追了過來,並一把攫住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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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誰求情
( ) “你、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尤桐矢口否認。
“不承認?!”容尉遲微微挑眉,出其不意地抓起了她的右手,精光逼人的雙目近距離地鎖定她,“那這是什麼,嗯?!”
她低下頭去看自己的手,適才因握著琴弓而產生的紅痕清晰可見,證據確鑿。
尤桐的臉色頓時慘白成一片,濃密的扇形睫毛輕輕顫動,粉潤的菱唇輕抿著,倔強中矛盾地流露出一抹楚楚可憐。
“這不關你的事!”她咬牙說道,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他卻不肯放,而他這一握,她的手腕更疼了。
“痛……你放開我……”她顫聲請求著,兩顆如黑水晶般的眼瞳氤氳著一層水汽,帶著無言的控訴。
容尉遲以為她在轉移話題,並沒有鬆開她,而且繼續追問,“為什麼這麼做?!”
“不為什麼!”
容尉遲見她執拗的樣子,忍不住冷哼一聲,“為了黎遠航是嗎?!之前他把你當工具,把你送上了我的床,現在你還偷偷摸摸地替他的妹妹演奏,你就那麼喜歡他?!”
尤桐猛地一怔,搖頭,他的誤會讓她心驚,可另一方面也微微鬆了口氣,看來他還沒有發現她和黎家真正的關係。
她的遲疑與沉默讓容尉遲加深了誤會,不由得更為憤怒,“對於一個把你當做籌碼的男人,你還在留戀?!”
“我沒有!”尤桐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但她想澄清一點,黎遠航沒有利用過她,她找不到合適的說法,只好低頭說道,“那件事只是……迫不得已!”
“好一個迫不得已!”容尉遲諷刺地道。
黎遠航的條件是不錯,但一個如此不懂得珍惜她的男人,她居然還在維護他,真是個蠢女人!
“如果我告訴這裡所有的人,黎佳期是在假彈,你說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