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挺挺地站著,眼中沒有感情。
在他身後,一眾曾家軍隨著仇暴殺的走動而朝她逼近。
洗馬幫的兄弟危機感頓生,更加緊密地護在宋府中人周圍。
那位起先馱著長虹看雜耍的兄弟低聲問筱雨道:“姑娘,如果他們動手,怎麼辦?”
筱雨緩緩吸了一口氣,搖頭道:“不會。”
這一會兒的功夫,仇暴殺已經來到了筱雨跟前。他坦然自若地踩過了那兵士的屍體,停步時,腳前方正是那兵士的頭顱。
“宋姑娘,在下治軍不嚴,冒犯了姑娘,真是萬分抱歉……”
仇暴殺開口說話了,聲音嘶啞,摻雜著像是厚重的木門開合時才會有的嘎嘎聲。
不得不說,真讓人毛骨悚然。
筱雨鎮定下心情,回道:“仇軍師誤會了,小女姓秦。小女母親乃宋家女。”
“原來如此。”仇暴殺輕輕笑了笑,笑聲更如烏鴉叫一般粗噶。
“此兵士出言不遜,有辱姑娘,乃至對聖上不敬,在下令人斷其首,不知可有令姑娘消氣?”
仇暴殺笑意深深地問筱雨,雖然瞧不見他面罩下的臉,但筱雨卻只覺得滿含惡意。
他一定從她望他時的眼神中讀出了什麼!
這兵士是他派來對她相問的,卻也是由他來了結性命的。
仇暴殺……真人如其名啊!圍觀的百姓立刻避讓開來,場中疊羅漢的人忙不迭地順著人牆一一滑下。
人群頓時亂成一團。
幾個洗馬幫的兄弟立馬把筱雨等人圍在中間,訓練有素一般護著筱雨等人往角落處移動,避免他們被人群擠上。
總算是避到了角落邊,筱雨皺眉道:“京城之中,天子腳下,曾家軍也能這般橫衝直撞?”
宋府中的丫鬟略有些害怕地回道:“曾家軍一貫是這樣,聽說這些年來皇上也沒開口訓斥過……”
“那這氣焰,可真的有些過了頭了。”
筱雨若有所思地微微仰頭朝著混亂的中心望去,之間大概二十多個身著軍甲,腰胯佩刀計程車兵模樣的人擁簇著他們中間一個罩了面罩的男子,走得不算快,但卻已然給周圍的百姓施加了壓力。
筱雨若有所思地側頭問道:“可知道這一小隊曾家軍護送的這人是誰?”
宋府丫鬟搖搖頭。
宋府丫鬟也沒見過多少世面,如今宋府裡值得信賴的丫鬟多半都是當年因宋家獲罪而被牽連一併被流放到西北去的宋家原本的家僕,年輕些的丫鬟更是宋府家生子。流放西北的時候年紀還小,如今也已經長大了。
俱是與宋家榮辱與共的。
宋府丫鬟不認識曾家軍護送的人是何人,但長居京城的百姓還是有幾個是有眼力氣。
當即便有人回應筱雨的話道:“姑娘不是京城中人吧?也難怪姑娘不認識仇軍師了。”
筱雨眉頭頓時一擰,有些不確定地道:“仇……軍師?難道是,仇暴殺?”
“姑娘也聽說過仇暴殺之名?”
筱雨微微點頭道:“略有耳聞。”
那人便嘆道:“仇軍師之名,連姑娘這種閨秀都知道,可見仇軍師名聲之盛啊……”
筱雨卻是一臉凝重,視線投注到了仇暴殺身上。
包家當年的金才公子,與家族訣別之後投入曾家軍旗下,如今曾家軍中的首席大軍師……仇暴殺。
他是包勻清來京城最主要也是最重要的目的。
不知道包勻清可曾與有他這位“族叔”見過面?
筱雨混雜著凝重、思索,甚至是評判的敏銳眼神似乎是引起了仇暴殺的注意,他倏爾轉過頭來,準確地盯住了筱雨。
筱雨頓時渾身一震。
她感覺到一種從心底裡泛起來的寒意,迄今為止還沒有誰的眼神能給她這樣的衝擊。
當年的金才公子想必是驚才絕豔,而如今的金才公子……誠如他如今的名字一般,滿布煞氣。
筱雨屏住了呼吸,在被仇暴殺盯住的那一瞬間便撤開了眼神。
卻正好看到被洗馬幫兄弟抱著的長虹。
長虹咧嘴衝她笑,筱雨不由苦笑,低不可聞地道:“真不該答應了你這小子進來玩,雖然不是遇到熟人,但也差不多了……”
筱雨正靜待著這一撥人離開,卻聽鳴翠驚訝道:“哎?他們怎麼停下來了?”
筱雨一驚,緊接著鳴翠又道:“有個人過來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