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中的男子笑了,自己第一次看見他笑,那笑劃過自己的腦海然後定格。
“你記起所有的事情之後,就不會這麼說了。”
…………
藍髮男人沒有再接話,他只是沉默的看著裡面的的暗烈,然後背過身,蹲坐在地上,沒有在乎地上的黑色的液體。
他抱著頭,有些痛苦,他似乎在對自己說話:“暗烈,你讓我,好痛苦……”
“嘩啦——”
是鏈子震動的聲音。
牢中黑髮男子渾身抖動了一下,牽動了束縛他全身的鏈子,他的臉色“唰”的白了。嘴微微張開,似乎要說什麼,最後還是合上嘴巴……
然後他再次開口。
“因為得不到你,所以還不如讓你痛苦。”聲音自然。可是我卻看的到他眼神中有多想去摟住那個蹲在一旁的孤獨的背影……
“呵呵,那你現在的下場還真是活該。”都帶著笑意的語氣,嘴角卻是苦笑。
暗烈微微抬頭,看著那人的背影“反正也活不長了,想想有什麼關係。”
“死性不改。”
“那還真是誇我了……”
“誇你什麼?”
“誇我執著。”誇我對你不知從哪裡來的執著,消耗了我幾乎所有剩餘的生命……
“當真是臉皮厚。”
“反正也沒多少時間了,在厚一點也無妨。”
雲涅微微笑了,“怎麼聽起來這麼不想死啊……”
“我像是怕死之人?”
“也是,哪個怕死之人還有著這樣一張厚臉……”
“你嘴變壞了……”暗烈在牢中看著那個身影無聲的笑著,自己有多久沒有聽到他跟自己拌嘴了。
……
……
我就站在那個角落裡,看著這兩個人相互傷害,相互慰藉,同時相互取暖,明明看出兩個人都有一大推的話,可偏偏兩個人沒有一個人去提及,然後帶著一層偽裝,說著無關緊要的話……
明明像極了相愛很久的戀人,心事卻如同隔了萬水千山,直到窮途末路……
牢裡牢外,兩個世界,兩個人,一種語言,兩種心境,兩顆心臟,一種頻率,即使如此,卻沒有一個人敢輕易靠近對方,只因為彼此都傷的太深,刺得太痛……
那次以後,自己常常看見雲涅出現在水牢的欄杆外,兩人或是談著無關緊要的事,或是沉默者,或是就那樣靜靜的注視著對方……
然後自己看著那黑髮男子的倨傲,希冀一點一點回到他的黑眸中,眼角下的梅花越發紅豔,風華在現……
他果真是你的太陽。
如果
如果沒有外面激烈如火的戰爭,如果赤烈不回來,如果那天雲涅沒有去水牢,如果那天雲涅沒有劫下鑰匙去觸碰暗烈,也許一切一切的美好還將繼續……
但是就像那天的大雨,該來的總會來。
因為世上沒有如果,發生了就是發生了,該來的也總會來。
也許那一天是兩人的盡頭,暗烈頭頂的勾靈石發著淡淡的黃暈,表示著暗烈至少一半的靈力已經不再……
也許那一天是兩人的重生,暗烈終於看到雲涅眼中的不捨……
☆、撕裂(上)
那天的獄城難得的陰天,陽光隱在烏雲的背後,天氣卻並不涼爽,反倒是使人渾身溽熱,憋得難受,這預示著一場暴雨即將到來……
雲涅從空蕩蕩的房間向外面望去,朦朦朧朧,他想,應該是要下雨了……
這樣溼熱的天氣,反倒沒有水牢涼快,當時的雲涅是這樣想的,他沒有仔細想想到底是因為水牢中的涼快,還是水牢中的人讓他總能輕快的度過這十幾天的時光……
總之,雲涅去了水牢,雲涅剛剛來到水牢,看到暗烈的臉後,瞬間爆發出一塵狂笑,使得本來微微眯著眼睛正打算打個盹的暗烈,被著突如其來的笑聲驚得睜開了眼睛。
暗烈呆呆的看著笑的幾乎喘不過氣來的雲涅,從未見他笑的如此不加拘束,肆無忌憚……
起初還算是壓抑的笑聲,之後就是放開來的大笑,暗烈看著雲涅抖動著的身軀,夏天的白色長衫微微散開,露出依舊消瘦的鎖骨和勻稱的胸膛,微紅的臉頰,顫抖的睫毛,暗烈愣著,雖說他很喜歡雲涅現在的樣子,但是暗烈還是忍不住打斷笑的彷彿隨時會喪命的雲涅……
“為何發笑?”
雲涅還算仁慈,收了點笑容,指了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