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改,口號喊得震天響,批鬥地主,清算罪行
運動初期,陳家集不是試點,鄉里工作組倒是規矩,只是在計算著鄉里所有地主的田地、長工,悄悄收集著材料,同時組織了喬大富和其餘幾名地主去旁觀其他鄉里的批鬥活動,好讓他們提前有個思想準備
就是在半個月的狂轟濫炸的思想灌輸中,喬大富等人被*部們帶著,目睹了一幕幕人家慘劇
不管在魯南的街道,還是鄉間小路,隨時都可看見一串串被捆綁著的地主被押赴刑場,押送勞改,押解遊鬥,捆綁的隊伍中,不但有男地主,還有很多上了年紀的女地主
翻身做主人的農民懷著刻骨仇恨,用粗索捆住地主的手臂,一用力,就將兩臂在背後捆得緊緊,絲毫動憚不得,那被捆者的上臂和胸骨,馬上就撕裂般疼痛難忍
後來仇恨升級,花樣也升級了,農民們把地主摁倒在地,一隻腳踩在背上,把他雙臂捆綁好,反扣在背心裡這下子,五六十歲的的地主們,彎不得,伸不得,捆紮久了,即使解開繩子,兩臂也不能自由活動,甚至肩關節脫臼
經歷九死一生的地主們,往往血肉模糊,雙臂潰爛,好不容易結出的痂塊上脫露出肉,與那汙黑色的面板形成血腥的對比
光捆,遠遠不能讓工作組和農民們解恨,再來一招,就是打
開初無人出人,但是,自從來的縣委書記在一次批鬥大會講了一句話以後,整個就變了,他說,‘打死地主100,只要死不了一個貧僱農,就不要緊‘
從此,惡打成風
凡批鬥會必打人,打人越狠,場面越大,成績越好,土改工作隊的幹部鼓勵農民打人,自己親自拷打的情況也經常可以看到
打人的刑具也慘無人道,幾近當年國民黨的集中營
由竹枝到竹棍、木棒、扁擔、柴塊打擊的部位也由臀部到四肢、背腰、全身乃至頭部
此時的鬥爭會已演變成一種人性殘忍的大展示,不見了最初地主們的低頭認罪,獨有有棍棒揮舞的呼呼聲,打在地主身上的噼啪聲和圍觀者的嬉笑聲,演奏成一曲中國特色的群眾運動
魯南批鬥地主,還發明瞭兩種打法,群眾出真知啊
一種叫夾打
喬大富親眼見到,批鬥會上,工作隊長坐在主席臺上,主席臺下面的農民們大手一般排成兩隊,都手持竹棍、木棒等打人刑具,夾道那頭,戰戰兢兢站著等待捱打的地主
工作隊長猛擊桌子大叫一聲:“罪惡的地主開始接受群眾幫助”
乖乖,棍棒就是幫助,怪不得他在娘娘胎裡一下來老頭子就開始幫助他長大成人呢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被點了名的地主,低著頭,彎著腰,哪敢說一聲不字,只好雙手舉著地契,從宅之的夾道中透過,竹棍木棒就雨點般打在背上
等地主把地契交上去以後後,工作隊長猛擊桌子,大吼一聲;“改頭換面,重做人,給我打”
這時農民們再開始真正發力,只見棍棒齊舞,從頭到腳一轟猛打
經過進去出來打出兩道程式,地主們無不頭破血流,皮開肉綻,有的當場暈厥,一幫人看的哈哈大笑
另一種發明,叫換打
工作組腦筋一轉,不打出不了成績啊,怎麼換著法子打出成績呢
後來,他們認為本村農民鬥本村地主,非親即故,下不了狠手,打不破情面,鬥爭會達到預定的目標,於是乎,就把本村地主與外村地主來一個交換空間,如此一來,農民不認識被斗的地主,打起來就完全不考慮輕重了,把對舊社會的仇恨盡情地釋放出來
捆打之外,常用的批鬥方式是吊打
把地主捆紮後懸於橫樑上,雙腳離地,讓被吊者自身的體重來折磨自己
那天在縣裡的一個批鬥會場,喬大富親眼看見看見橫樑上懸吊著一個據說是霸佔**的地主,那人吊著久了,雙腳已經腫脹,頭已下垂,口吐白沫,顯然吃不消了,工作隊一看,大叫反**分子企圖裝死,矇混過關,於是不但沒進行一些簡單的救治,反而加大力度,在那人的背上馬上加了一個三五十斤重的磨粉用的石墩,只聽得“啊呀”一聲慘叫,那人的肩關節立馬脫臼了
對女性地主,不打,不捆,但讓那些女人難受,羞辱:
把褲腳捲起來,裸露著膝蓋跪在石板上,這就初步反思;
態度不好的,就升了一級,把石板上撒上石子,繼續跪在上面;
還不交代問題的,頭髮紮起來,一根繩子拉著,跪著在尖銳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