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後退了一步:“你要做什麼?”
餘讓慢騰騰地哦了聲:“我想了下,你幫我看過很多次病,但是我好像一點也不瞭解你,我只知道你叫娜芮爾,是艦長的治療官。”
娜芮爾更不自在了:“我想艦長更想被你瞭解?”
餘讓笑出了一排牙齒:“你看起來有些緊張?”他慢吞吞地說道,“我沒有記恨你,我其實早就恢復記憶了,如果想要對你們的為所欲為展開報復的話,不會等到現在。”
娜芮爾又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你看起來狀態不太健康。”
餘讓點了點頭:“我確實感覺自己快要瘋了。”他說著又坐回了身後床上,“我好像不太瞭解你,不太瞭解法爾圖,李維,甚至我的哥哥法賓,我都不瞭解。”
餘讓平靜下來:“我們聊一聊吧,娜芮爾。”
他儼然在別人的診療室反客為主了起來:“你今年多大了,為什麼會在阿波羅號上醫療官,工作多長時間了?”
娜芮爾完全理解不了餘讓的行為邏輯,她感覺餘讓現在說話做事比過去更加混亂,她準備給阿德加內傳送資訊。
餘讓靜靜地看著她,低聲說:“我在給我自己找留下來的理由,娜芮爾。朋友、愛人、親人,仇人,都可以。”
人類是靠各種羈絆存活的。
“我要多認識和了解一些人。”
和他們相識、聊天,共同產生一段新的記憶,來覆蓋以往的記憶。
【作者有話說】
還有一章,大概會比較晚更
53生活倒影(八)
娜芮爾沉默了一會兒,她指揮了個電動輪椅過來,坐在了餘讓身旁。
“我今年三十五歲,十年前來到阿波羅號服役……”
娜芮爾說她出生在主星裡德,她的父母是裡德著名的學者,她是擁有她父母基因的孩子。她過去曾有過一段婚姻,對方和她同一個養育院出生,但是不同區域,小時候沒見過,讀書時候在同一個班級,後來早戀,經歷了一些所有人戀愛差不多都會經歷的波折,成年後就結婚了。
娜芮爾畢業後選擇在星際飛船上做醫療師,本來擁有固定假期,後來調往軍艦後,再也沒有固定假期,聚少離多讓一段感情走到了終結。
餘讓哦:“之前好像聽艦長說過,聯邦政策鼓勵飛船家屬隨行。”
娜芮爾說:“應該是吧,不過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誰願意拋棄自己的工作和社交圈來隨行?聯邦更鼓勵一個巡航隊的內部消化。”
她說這話的時候,醫療室門口突然傳來拜訪鈴聲,門口就站著個隨行家屬裴希。
他終於拋棄了他外接面板一樣的白色西裝,只穿了一身簡簡單單的t恤,站在門口等著。
娜芮爾給了一條[治療中,請在外間等候]的訊息,就關閉了拜訪鈴聲。
餘讓往門外看了一眼。
娜芮爾說她十年前就來到阿波羅號上,當時阿德加內還不是阿波羅號上的艦長,她也不是阿德加內的專屬醫療官。
娜芮爾開始講述她的研究,她得到的獎章,她自豪地向餘讓展示她曾得到的榮譽和獎章,她靠自己不懈的努力成為了艦長的醫療官。
餘讓認真看她每一個亮閃閃的獎章和證書,他點點頭——有什麼生活和奮鬥的目標更好。
餘讓端詳了好一會兒這些獎章,伸手輕觸時,還能回放當時頒發時獎章時的半透明投影。
餘讓又茫然了一會兒,他此前三十年活著好像就是為了去死,沒有什麼興趣和愛好,也沒有什麼感興趣的事情,他不確定自己以後要做什麼。
“很厲害。”他心不在焉地誇了娜芮爾一句。
娜芮爾對於和別人分享她的醫學成就,顯得有些高興,她開始講起自己的新的研究,她正在以艦長病後康復的內容寫一篇報告,其中還分析了星盜如今的醫療水平和技術手段。
她說那群垃圾,落後了他們聯邦幾百年,她甚至研究了一種新型藥物來針對醫療手段落後的星盜後和一些有危險的垃圾星土著居民。
餘讓對她作為醫生怎麼研究傷人手段不太感興趣,他告訴娜芮爾,自己那裡有一套艦長做過的測試題,問她需不需要和他一起來分析下艦長是否有問題。
娜芮爾表示,艦長最近狀態非常好,身體和情緒狀態幾乎回到了他受傷之前,這也是他們決定返回裡德的原因。
餘讓感覺有些煩躁,他本來還能平靜地聽娜芮爾分享她的生活,聊起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