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念慈心頭一緊,好在孩子沒事,她眼含淚水的點了點頭,“嗯。”
可這一幕也剛好被其他騎著腳踏車下班的人們看見。
有位大姐親眼看見王念慈扶起腳踏車,然後把孩子放在了車的大梁上。她也捏著腳踏車的車閘,將車子緩緩停了下來。
“哎呀,這孩子可太遭罪了,這麼冷的天可得把孩子凍得不輕!”她的聲音很高,好像是唱高八度的歌唱家。
也正因為她這一句話,瞬間惹來了周圍很多人的圍觀。
人們齊齊停下腳踏車,用著一種近乎是可憐的眼神看著李木子。
“哎呀,是啊。這麼冷的天騎腳踏車帶孩子,這女的也真是不容易。”
“嘖嘖嘖,這孩子是夠遭罪的了。”
王念慈被大夥圍在中間,實在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她也想狠狠心再把李木子送到長拖,可現在長拖的費用,很明顯的已經不是她能夠承受的起的了。
她強在臉上擠出一個並不好看,看起來也有些尷尬的笑容,低著頭默默的推著車子走出了圍觀的人群。
到家之後,李木子怎麼想都覺得自己好像是少了點什麼。在大家都說她遭罪的時候,她就記得自己腿上的什麼東西沒有了。
想了半天,她眨著大眼睛對媽媽說道,“媽媽,我的護膝呢?”
王念慈微愣,她這幾天忙著賺錢,竟然忘記了李木子有一雙她最喜歡的天藍色帶著橫條紋的護膝。
她眉頭微皺,想了一會兒才回道,“護膝是不是那天拉在飯店裡了?媽媽明天幫你拿回來好不好?”
李木子勾了勾嘴角,“好。”
大約是今天的天氣實在太冷了,因為爐子不好燒,王念慈每次壓好爐子之後都要開門放上好半天的煙。
可這樣一來這邊炕上剛剛有的溫度,還不等散熱到屋裡,就又因為要放煙而冷了下去。
屋內的溫度別說達不到現在標準的供熱溫度,恐怕都沒有解放牌大車的司機樓裡暖和。
“咳咳,咳咳。”
李木子咳嗽的聲音在屋裡響起。
王念慈一聽,趕忙找來了一件破舊的大棉襖在廚房裡來回的忽閃,只為了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屋裡的煙放乾淨。
“咳咳,咳咳。媽媽,我難受!”
“怎麼了?快進被窩裡。”
等到王念慈放完了煙,進屋一看,只見李木子小臉通紅。
她下意識的抬起一隻手摸在了孩子的額頭上,但下一秒讓她的心猛地一沉,孩子發燒了!!
“李木子乖,別怕,媽媽帶你去醫院!”
也許要是換作以前,就算李志沒正事,愛喝酒,又很晚才回家,但王念慈的心底依舊有個期盼。
即使她埋怨,不滿,甚至哭泣,但不管怎麼說至少她有個指望。
可現在她的心中沒有期盼更沒有任何的指望,她只能依靠她自己。
寒冷的冬季裡,一陣微風吹過都好似小刀一般的剮在臉上。
王念慈顧不上天氣,騎著二八腳踏車帶李木子去兒童醫院的身影在奮進市的馬路上漸漸遠去。
腳踏車的車輪在積雪的作用下,在馬路邊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車轍印跡……
王立陽在家每天話也不多,程雪茹一問他相親的問題看上哪個了?
他總是撅著嘴一副很不滿意的樣子,“誰也沒相中。”
“這個看不上,那個看不上,也不知道你想找個啥樣的?”程雪茹一見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眼看就快三十歲的人了,到現在別說結婚連個女朋友也沒往家裡帶過一次。
要論長相,她小兒子除了個子矮點以外也沒別的什麼缺點了,工作也是接的王顯赫的班是鐵路的正式工人,真不知道他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
面對程雪茹的問話,王立陽除了一臉嫌棄就是不出聲。反正一看見他的那張臉,就知道這些相親的物件裡,沒有一個是他喜歡的型別。
程雪茹嘮叨上半天,也沒見王立陽再說什麼,她長嘆了一口氣,既然自己管不了他的事,也就只能用“緣分還沒到”這樣的話語來安慰自己。
看見坐在炕頭一言不發只會捧著煙匣子不停抽菸的王顯赫,程雪茹只覺得自己身邊的兩個人,大多數的時候就如同空氣。
也許是因為倆人實在太悶,這讓她不由想起了自己兩個最疼愛的女兒。
王念慈和王念蓉。
王念蓉上次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