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常年研究心理學的醫生,他們對於圖書的擺放有著嚴格的要求,為了便於查詢,他們會按照某種特定的規律來擺放圖書,而不是像今天喬倚夏所看到的那般,那本弗洛伊德的典藏書兩側擺放著與之毫不相干的《海國圖志》和《國學概論》。
“高二的時候陳叔叔帶我參觀過他的寶貝書房,精美,整齊極了,甚至不亞於一個小型的藏書閣。可今日當我再次站在同樣的地方,卻沒能第一眼看出異常。”喬倚夏搖搖頭,略帶遺憾地說道,“更加愚蠢的是,我手裡捧著那一本《心理學入門》這麼大一個漏洞,都沒能一眼看穿。”
陳安和在心理學的領域聲望極高,像是《心理學入門》這種書完全是留給新手來看的,他根本沒必要多年之後再重新拿出來研究。就算是精神失常,也不至於到了失憶的地步。
路西綻眉眼柔和了一些,不似方才那般鋒利,她挑挑眉,用一種妙不可言的語氣說道:“弗洛伊德先生早已入土為安,可不會開口說話。”
喬倚夏眸色溫柔地看著路西綻,按捺住想要給她一個友好的擁抱的衝動:“非常感謝,路教授。”
☆、第22章 緩緩流淌
“喬。”路西綻並沒有因為她的感謝而鬆懈,反倒是神色嚴肅地側頭看向她,同她四目相對,“你的領悟力的確不低,但我給你一個忠告,永遠不要用你自己的心思去揣度他人。你說陸遠平絲毫不在意陳安和的那座金山,我可一點都不認同。”
喬倚夏回想起白天她跟石韋的對話來,再次覺得路西綻的記憶力和敏銳度異常高,每一句話她都能刻印在腦中。
路西綻繼續說道:“只能說,比起那座金山,他有更加在意的東西。”路西綻端起茶几上的精緻玻璃杯,喝了一口水,潤了潤有些發癢的喉嚨,強壓住咳嗽的念頭,“你有沒有想過,他如果只是想救妻,為什麼要費力去看那些對他來說難度極高的書籍,以陸遠平的文化程度,陳安和書房裡的每一本書都跟他的世界格格不入。他如果只是想要錢,其實方式有很多,就算賣車瞞不住陳念微又如何,只要有錢,只要能夠不耽誤妻子接受醫療就夠了,可他卻還是在斂財的同時維持著他‘陳安和’的身份,這是為什麼。”
喬倚夏握緊了拳頭,腦子裡再次閃現出了陸遠平的那張臉,以及他絕望淡然的眼神。喬倚夏淺淺撥出一口氣,將目光從路西綻身上移開。
“因為他不僅僅在乎陳安和那座金山,還企圖永久地佔有陳安和的身份,成為真正的陳安和。”喬倚夏抿唇道。
“對於一個庸夫俗子來說,只要能夠解決眼前的經濟危機就足夠了。但鴻鵠終究是鴻鵠,長久以來被捆綁的翅膀終於伸展開來,他豈會放棄翱翔在屬於自己的一片天。”路西綻按了按自己的眉心,不再贅言,起身欲上樓。
喬倚夏卻鬼使神差地拉住了路西綻的手。
她的手很軟,卻有些微涼,讓喬倚夏不自覺地想要給她多一些溫暖。路西綻很顯然沒想到她會對自己做出這種舉動,卻沒有將手抽出來。
“路教授,我想知道,你將他帶到宅子裡的目的是什麼。”這是喬倚夏百思不得其解的,路西綻是這次高局請來的外援,按理說協助找到真兇就可以功成身退了,何須大費周章替他解開心結。
路西綻依舊沒有甩開她的手,只是站在原地居高臨下地說道:“孔子曾言‘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很巧,我與孔聖人的想法完全一致,很欣賞他所倡導的先教後刑,將不教而殺為之虐的觀點。這也許就是巨人跟巨人之間的不謀而合吧。”
喬倚夏沒忍住笑出了聲,這個古怪的教授還真是出乎於旁人的意料之外呢,穿著洋氣又時髦的衣服,室內裝潢充滿著現代感,卻是孔孟思想的擁護者。
“好了喬警官,我給你及格分。”而聽著路西綻的話,喬倚夏心裡卻絲毫沒有欣喜之意,握著她的手越來越緊,讓路西綻有些發疼。
路西綻漠然道:“喬警官,你再這樣無禮下去,我真的要起訴你了。”這道貌岸然的喬倚夏,身份‘卑微’的傭人,竟敢一直握著她的手不放開,真是膽大包天。
“我明天就走。”喬倚夏起身,同路西綻相對,兩個人身高相仿,所以路西綻並沒有讓她有太大的壓迫感,“不過在此之前,我要確認一件事情。”
話罷便不管不顧地雙手握住路西綻的肩將她掰過來正對著自己,不容置疑地伸手覆上她的額頭,路西綻倔強不肯吃退燒藥,早上出門外面又寒,也不知好透徹了沒有。確定路西綻的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