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不敢在我的辦公室談和林巍有關的事。”而安喜延的話,卻讓千信雨大吃一驚。
她覺得安喜延有些誇張,可當安喜延面無表情的凝視她時,她這才有些恍惚的意識到,安喜延沒開玩笑。
“在他搞掉韓強植之前,如今的宋明輝檢察長和強力部的部長崔忠式就是他的好朋友。
而在搞掉韓強植之後,新任部長高東浩就十分識相的投入了勝利者的懷抱。”
安喜延嚴肅的說著,手裡輕輕敲擊著桌案,看著千信雨,認真道:“你知道他們聯合意味著什麼嗎?”
千信雨下意識搖頭。
安喜延便將他們這幾年的所作所為說的清清楚楚,徹底撕下了林巍看似光彩的遮羞布。
“在這兩年裡,檢察系統一共有三十二名檢察官或因為內部調查被送進監獄,或是主動辭職離開檢察系統。
我只抓了八個。
剩下的二十六個裡,只有三個是正常退休。”
安喜延說到這裡,一攤手,露出冰冷笑容:“你說,剩下的人,為什麼,會離開檢查系統呢?”
“順帶一提,這裡頭可沒有天真不懂事的普通小檢查,所有人,高階檢察官往上。”
安喜延的話讓千信雨不由的出聲道:“若他們真隻手遮天到了這一步,上頭難道會坐視不管嗎?總統不是一直在抓著檢察系統的毛病嗎?”
“上頭?”
安喜延發出一聲無奈的笑,什麼話都沒說,只是道:“任何不和他們的心意的人,任何想要調查林巍,想要阻礙他們派系的人,都會被毫不留情的碾過去。
要不然,臣服,加入派系,成為其中的一份子,一起榮華富貴。
要不然,管住嘴巴,當好中立的看客,明哲保身。
要不然”
安喜延冷笑著:“林巍會讓報紙上出現他們幽會情人的花邊新聞!
強力部的崔忠式會替他一切不正當的手段擦屁股。
戰略部的高東浩會將一切國會議員的黑料、企業家的醜聞、乃至檢察官自己人的犯罪事實捏在手裡,任他們魚肉!
一旦事情走到最後,還有檢察官咬著牙不肯低頭,誓要將他們全都一網打盡。
金門的幽靈就會跑到他們家裡,給他們的親人床頭送上一捧白花。”
安喜延發出嘲諷笑聲:“哈!現在你懂了嗎?金錢?林巍這幾年始終在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那就是不斷地在真正的權利的土地下,紮根,發芽!
有多少國會議員得到了他贊助的承諾?
有多少檢察官得到了升職的保證?
他的律師所現在聯合起來,能湊出半個南韓的律法界!”
千信雨起初是震驚,隨後卻是狐疑。
她不是傻子。
她很清楚,如果林巍真能在這兩年悄悄摸摸達到如今的實力,那就輪不到安喜延對她說這番話——總統、或者更高處的人,怎麼可能允許一個無冕之王悄然誕生在這兒?
按照安喜延的說法,林巍都能競選總統了!
此刻被安喜延的話語一驚,千信雨反倒出乎意料的冷靜下來,她斟酌片刻,心裡有了些許猜測,但卻並未直言,等待驗證。
“安部長不是來找我單純訴苦的吧?又或者指望我去讓他收斂一些?”
千信雨看著安喜延,等到她說出最終的來意。
“我們一起,搞定林巍,最起碼,也要遏制他的氣焰,讓他明白,做生意,就好好做生意,不要在檢察官系統裡伸手。”
安喜延直勾勾的看著千信雨:“也必須要阻止他進一步膨脹自己的生意,新時代的南韓,不該再次出現一個可怕到能夠左右時局的財閥。”
“我?”千信雨坐在椅子上,翹起腿,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略顯憔悴的素顏:“一個按你的話說,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間,試圖滿足他掌控欲的‘玩偶’?”
“就是你。”
安喜延指著千信雨,說道:“要扳倒林巍,我需要的不是有資歷,甚至不是絕對有能力的檢察官,而是一個真心實意,不會動搖的傢伙並肩作戰!”
“安部長不會連幾個忠誠的手下都找不到吧?”千信雨嘲諷道:“我可不會再上一次註定會沉默的泰坦尼克號了。”
安喜延腦袋轉了一圈,才想起她說的或許是高局長和姜科長,以她的猜測,就是因為那兩個傢伙當初的臥底計劃,才徹底催生了林巍這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