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門集倖存的鄉親被送到山上後,陳家緊急開始了第二次擴軍,軍營裡訓練的部隊人數增長到了三百人,新增的一百新兵中大多都是土門集人。
當汝州營和差役們舉著刀槍闖入他們家門的時候,當汝州營和差役們血洗了土門集一半人口的時候,當這些強盜肆意掠奪他們的財產,侮辱他們的妻子姐妹的時候,那種無助的悶氣和撕心裂肺的痛苦,告訴土門集所有的人——想要保住自己的妻兒老小,讓她們安樂的生活,就必須強大的讓強盜不敢闖進來。
伏牛山中的這四個村落不單單是陳家,是陳惠陳鳴父子二人的,還屬於大家所有人。
綠營兵在土門集屠戮了數百人,誰還敢說鐵寨等陸續被攻破後,官兵會拿著他們不殺,不糟蹋侮辱蹂躪?不肆意妄為?
殺民冒功的把戲,綠營兵不會幹嗎?
土門集血淋淋的例子擺在那裡的。
“調動山寨所有的騾馬、驢子和冰車,明天天亮就出發。”陳惠下達了命令。大堂中所有人領命退下,只留陳鳴還在。
陳惠眼神迷離,神情有些恍惚。估計他都聊不到自己‘轉職’山大王的速度會這麼快。
陳鳴眼神閃了閃精光,臉上浮現出悲哀的神色,“爹,兒子覺得是自己害了陳家。要不是我看那些雜書,沒生出這些事情,我們陳家會跟往年一樣好好地……”
陳惠的臉上閃過一抹痛苦。“瞎想。話不是這麼說的。你也是為了陳家好。只是咱們運氣不濟,碰上了常瑞這狗東西——,才走到了今天的地步。”
“怪不得你!”
第七十八章 我們不是造反誰是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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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臘月裡,汝州知州大人王俊不得不駕臨魯山縣城,跟他一塊來的還有他從州城帶來的一二百民壯和衙役。沒辦法,陳家賊實在太兇悍了,接連打破王坪和蕩澤,將王坪王氏和蕩澤董家兩個魯山大戶一掃而光。
在王俊駕臨魯山縣城之前,整個魯山縣境內已經有n多家地主士紳逃進了魯山縣城。
在土門集大敗而輸的汝州營也根本不敢出城迎戰,眼睜睜的看著陳家賊掃蕩了飲馬河下游和大半個昭平湖。
王俊只能前來魯山坐鎮。誰讓魯山縣令掛掉了呢?誰讓汝州營此刻群龍無首,南陽鎮已經在抽調精兵來援了,但這種天氣裡,那比需耗費相當多的時間的。
魯山縣這種混亂的秩序一直持續到臘月二十,一支五六百人的綠營兵開入魯山,囂張了好長一段時間的陳家賊才退出了魯山縣平原。
在這小一個月的混亂期內,到底有多少人被卷裹到了伏牛山,到底有多少糧食物資甚至是豬羊雞鴨被運進了伏牛山,那都是一個誰也不知道的未知數。
土門集。
飲馬河邊上的土門集已經沒有一個居民了,陳家軍從這裡又一次撤出,而一群打著綠營旗號的南陽鎮兵剛剛將這裡佔據。陳鳴站在冰車上,舉著單筒望遠鏡看著圍牆上的身影,為首之人聽說是盧氏營的守備。
“好個悍賊。面對官兵竟然無人懼色……”保寧又是搖頭又是讚賞。
別看他頂的只是一個五品水晶頂戴,實際上年紀不大的保寧卻是南陽鎮的第一人,南陽鎮鎮臺大人。
保寧出身圖伯特氏,蒙古正白旗人,靖逆將軍納穆札勒之子。乾隆中,由親軍襲三等公爵。他老爹納穆札勒在平霍集佔之亂的時候力戰矢盡,戰沒於陣,被追封三等義烈公。保寧襲爵後,授乾清門侍衛。隨後在漢中鎮任職,乾隆二十七年調往甘肅,鎮壓石峰堡hui叛,乾隆褒獎他膽勇持重,少年如宿將,尋調南陽鎮總兵。
保寧才二十九歲。
對於一鎮總兵來說,這個年紀簡直是匪夷所思的小。
保寧到任南陽已經小兩年時間,一致認為自己在這個位置上就是熬資歷用的,不想就在南陽府旁邊的魯山,竟然發生這般駭人聽聞的惡劣事件。
陳鳴沒有想到那個軍官會是南陽鎮的總兵,保寧也不會想到冰車上站著的那個人是將來顛覆了整個大清朝的陳鳴。彼此照面,陳鳴沒發現什麼值得警惕的,而保寧卻看到了陳家軍那面對官軍時毫無畏懼的彪悍。
“鎮臺,那賊人起於魯山,先後大敗汝州團練和汝州營,又肆虐魯山半壁,氣焰正盛,對於官軍自然不懼怕。”保寧身邊的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說道:“但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鎮臺只需挫敗其一兩次鋒芒,其兵鋒自潰,其兵勢自亡。”
小小的陳家怎麼可能與官府比底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