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說:“下雨耶。盧同志真的要出去嗎?”
“是的。”墨蘭微笑道,抬手望了眼腕錶,心裡算著到達時間。
小陸同志剛剛只憑聲音認人,現在上下打量她一眼,恍然發覺她像換了個人般驚豔,嚇道:“盧同志是要去參加什麼舞會嗎?”說罷,他著急地向她身後望:“三少呢?三少不陪你一塊去嗎?”
“三少有自己的事。”墨蘭自然答著。自己剛才從房間裡出來,一路走到大門口,不見費老先生,也不見費三少和陸叔。這並不奇怪,大家都有大家自己的事要辦。她本就麻煩到人家了,怎麼能一再麻煩費鎮南呢。
小陸同志聽她這麼一說,露出一副蠻無語的表情。他撐著傘,護送她到車邊,頻頻回頭看費鎮南有沒有跟來。可惜,直到車門開啟,墨蘭坐了進去,費鎮南一直都沒出現。他簡直懷疑:他的費司令已經人間蒸發了。
“麻煩,載我到長青園墓地。”墨蘭對當司機的小陸說。
小陸同志萬般失望地踩下了油門。小本田“嘟嘟嘟”離開了費宅,進入雨天的車流裡。
因為下雨,這個城市的排水系統一直不怎麼樣,有幾條大道有好幾處積水成窪。小一點的轎車經過水窪很容易死火在路中間。熟悉路況的小陸只好繞著道兒走,結果又遇上了幾處堵車。
墨蘭心思:幸好提早了出發。葬儀本來是在下午舉行的。長青園墓地自己經常去過,因為母親也葬在那裡。知道在那附近有家小餐廳,做的飯菜味道還可以,剛好可以在那裡用午餐。
小陸同志將小本田開到長青圓,也確確實實是中午用飯時間了。墨蘭邀請他一塊用午餐後再走。
這家小餐廳坐落的位置不大好,在不起眼的偏角,很少人能注意到它的存在。來關顧的,只能說是無意中嘗過這家廚師的手藝後戀上的回頭客。墨蘭推開餐廳的玻璃門走進去時,看見姐姐傅蕙蘭在,在高興時倒覺得理所當然。以前,她曾與蕙蘭到這裡給母親掃墓,兩人也是經常到這家餐廳用餐的。
蕙蘭一個人坐在窗邊的桌臺,望著窗外長條的雨線,側臉有些蒼白,好似剛哭過。
墨蘭想著該怎麼靠近去和蕙蘭說話,一步三個遲疑。在這會兒功夫,有名男子徑直向蕙蘭走過去,伸出隻手道:“傅小姐。”
蕙蘭緩緩地轉過半張臉,在看到男子的一刻拍案立起,憤怒地喊道:“楚文東,你到這裡做什麼!”
楚文東是——?墨蘭停住腳,找了個位置坐下來,以便好好觀察這個新出現的男人。話說,這個男人儀表堂堂,黑色西裝配黑色領帶,手腕戴的鑽石金錶彰顯商務人品質,連這說話的調兒,臉上每塊肌肉的挪動呈現出來的表情,都是恰到好處的藏而不露。如果說這男人體內藏著把殺人無形的刀,墨蘭第一個舉手同意。
商場如戰場,商人往往比戰場上的戰士更殘忍,因為他要生存,因為他明白商戰是永無休止的一天。
楚文東是楚氏集團現任總裁的嫡長孫。這次楚氏從新加坡殺回大陸的房地產,掀起血腥風雨的人就是這個男人。他擅長先掀起事端,然後在亂世中殺出一條王者之道。然而因他犧牲的無辜人士數不勝數。傅老太太就是其中之一。
“楚、文、東!你這是唱的哪臺戲?黃鼠狼給雞拜年嗎?”傅蕙蘭一巴掌開啟他伸來的手。
楚文東好像不在意地把手收了回來放進口袋裡,眉眼裡帶了一絲惋惜,說:“傅小姐,大家都是生意人,都是知道商道上的遊戲規則。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勝得起自然輸得起。何況,商場上的輸贏只是就事論事,與私人情感沒有任何關係。”
“與私人情感沒有關係?敢問楚大少今天來這裡,莫非真是來給我家姐妹弔唁?”傅蕙蘭一句一聲冷笑。
“是的。”楚文東扯扯衣領上的領結,道,“聞得傅家的白事,聽說還是一名貌美年輕的姑娘,年紀輕輕就這麼沒了,多少帶了點可惜可憐之情。同是一個商會的人,肯定得來拜訪一下。”
傅蕙蘭一個白眼瞪過去:“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了!誰不知道你楚大少收購隆盛把我家老太太氣得中風的那天隔日,我妹妹墨蘭不幸病逝的訊息就傳到了我們傅家。不是你們楚家的同一手計劃,哪有這樣的巧合?!”
楚文東的眉毛間輕輕掠過一個皺褶,說:“這事我確實沒有聽說過。有關你妹妹的事,我也是看了你們登在報紙上的訃告才瞭解到的。”
傅蕙蘭拎起了自己放在椅子上的提包,冷笑著:“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有趣了。”
第三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