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郎中的兒子和丁管家一左一右扶著他進了屋裡,屋子裡沈立文早已在下人的服侍下倚靠在了床邊。
丁郎中也不多言,進了屋就給沈立文拿脈,然後對沈夫人道:“我那徒兒開的藥方呢,我看看。”
沈夫人忙讓沈管家將藥方拿出來。
看到沈管家從懷裡掏出兩張藥方,辯認了一下後將其中一張遞了過來,丁郎中問道:“除了我那徒兒,還有誰來給沈大人看過病?”
沈夫人瞪了沈管家一眼。那張藥方剛才她明明扔了,這老奴不知為何卻把它撿了回來,還當寶貝似的藏在懷裡。
沈管家趕緊低下頭去。
羅夫人和羅騫都沒有答話。
當初羅騫生病,丁郎中出手都沒有治好。後來夏衿治好了,城裡都傳為奇談,都說夏衿的醫術比丁郎中還要高。有這麼一段,他們自然不好在丁郎中面前提起夏小郎中。
見羅家母子不接話茬,沈夫人心裡冷哼一聲,笑著對丁郎中道:“就是一個黃口小兒,不懂裝懂,竟然給我家老爺開乾薑、附子這些藥呢。您說我家老爺的邪熱都旺成這樣了,再吃那種藥,豈不是火上澆油,把人給燒壞了嗎?”
“哦?”聽到乾薑、附子兩個藥名,丁郎中明顯來了興致,對沈管家招招手道,“來,你把那張藥方拿給我看看。”
沈管家看了沈夫人一眼,見她沒有反對,便從懷裡掏出藥方,遞到丁郎中手裡。
他之所以撿這個藥方,還寶貝似的藏在懷裡,卻是因為他不懂醫,只單純地覺得,謝郎中開的藥沒治好老爺的病,反讓老爺的病加重了,那麼跟謝郎中相反的藥,沒準就是治病的良方。
如今看丁郎中對這藥方感興趣,他不由得生出了一絲希望,眼睛緊緊地盯著丁郎中,希望他能說出些道道來,治好自家老爺的病。
丁郎中看清楚手中的兩張紙上寫著的藥方,他抬起頭來,指著夏衿那張藥方問羅夫人:“這是哪位郎中開的方子?”
羅夫人見避不過,只得硬著頭皮道:“就是治好騫哥兒病的那一位夏小郎中。”
她相信,丁郎中定然是知道夏小郎中這個人的。
果然,丁郎中一聽,眼睛就眯了起來:“是他?”他看看手中的藥方,又問,“他在哪裡?我想見見他。”
“他家就在這不遠處。如果丁郎中想見他,我叫他過來。”羅騫道。
“好好,有勞羅公子派人去叫他一下。”
羅騫轉頭看了於管家一眼:“去叫夏公子過來,就說丁郎中想見見他。”
於管家又能得羅騫所用,激動得什麼似的,忙應了一聲,飛也似的去了。
“丁郎中,您這是……”沈夫人不明白丁郎中這是什麼意思。
丁郎中抖了抖夏衿開的那張藥方,問沈夫人:“這張藥方,你沒給沈大人服用?”
“沒有。哪敢吶,吃壞了怎麼辦?”
丁郎中點點頭:“謹慎些也是對的。”
沈夫人見丁郎中也贊同自己,還以為自己的做法極對,心裡舒暢了一些。不過惦記著丈夫的病,她也沒心情再拉家常:“還勞煩丁郎中給開個方子。”
丁郎中撫了撫白白的鬍子:“不急,等夏小郎中來了再說。”
沈夫人看看比自家祖父還要年長的丁郎中,也沒敢再催,只得默默地陪在一旁等著。
夏衿剛回到家,還沒換回女裝呢。聽到於管家來,說丁郎中有請,她也不慌張,跟著於管家就到了羅府。(未完待續)
第一百五十一章 延醫
夏衿都如此繁忙了,偏有人還要給她添亂。
這話還得從羅府的沈立文身上說起。
沈立文為了跟宣平候老夫人和武安候世子一塊上京,於是裝得極為大度,在羅維韜去道了歉之後,就留在了羅府。
這本來沒什麼。
畢竟羅夫人是什麼性子,沈夫人最清楚。他們自己又有錯在先,出爾反爾,還在背後議論別人,羅夫人罵人趕人也情有可原,羅維韜遞個臺階,他們便順著下了,安安然然地呆在羅府裡。
問題就出在沈玉芳身上。沈玉芳自那日見到蘇慕閒,又得知了他的身份之後,就總想著在臨江城或是上京的路上發生點什麼,最好一把將蘇公子的心給收服,再順利嫁進武安候府,做個令人羨慕的世子夫人。因此她每天都要派人去宣平候府門前盯著,就想看看蘇慕閒何時出來閒逛,想再來個不期而遇,再撞出點火花來。
就這樣盯梢了三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