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這告示出來不到一個時辰,塘西周圍就熱鬧起來,大家三三兩兩地跑到塘邊,看那旗杆豎得有多遠,自己能不能投中。當然,這個不能“看”,得“試”。又有人在那裡解釋。說必須站在劃線的範圍內,才能作準。衙門早已有人在此用白石灰劃了一條弧型的線,與水中的旗杆全都保持著同等的距離。
於是臭水塘邊。便有許多人揀了石頭、磚頭各種東西,往水塘中的旗杆擲去。
為讓大家有參與的興趣,這旗杆的距離也是有講究的。中等力氣的男人,只要準頭夠,十投裡總能中上四、五投。但準頭這個東西,卻不是人人天生就有的,這便讓大家更有興趣了。還沒比賽,一群人就大呼小叫,在那裡拼起輸贏來。
到得第二天中午。出去打探情況的下人回來稟報羅維韜:“大人,旗杆下面的地方。已被各色東西填了大半,估計還有半天就能填滿。塘西那邊的臭磚頭、碎石塊。都已被揀沒了。現在已有人在城裡四處揀碎磚頭呢。”
“真的?”羅維韜坐直了身體。
他轉頭對林同知、白通判“哈哈”大笑道:“看來,這方法還真行啊。”
“我還說幹嘛要五日後才可以報名,報了名後半個月才開始比賽,而且比賽還要分海選、初賽、預賽、決賽四個步驟,每一次比賽還要隔上十日,原來奧妙在這裡啊!”白通判恍然。
說完他又嘆道:“就是這獎金太高了些。雖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但這些獎項加起來,也有一千二百兩銀子了。再給那些給比賽幫忙的那些人的工錢,光這一項,都得花上一千三百兩,成本太高了些。”
羅維韜看看屋裡除了他們三個,沒有別人,笑道:“你們家功夫最厲害的那幾個護院,這兩天在家嗎?”
白通判一愣,不明白羅維韜的話題為何跳躍性這麼大。
不過他還是想了想,疑惑道:“你不說,我還真沒注意。只是這兩天都沒見他們。”
林同知在一旁倒是反應過來了。他猛地一怔,問羅維韜:“大人,你是說,那幾個臭小子也要組一個隊,爭那第一名?”
這下白通判也明白了。
他們這幾家的護院,都是從武館或別的地方精心挑選出來的,手上都有真功夫,射箭的準頭不說百發百中,也是十中**。如果由他們組成一個隊去比賽,第一名豈不是手到擒來?
想明白這些,他好笑地搖搖頭:“這幾個小子,還真有一套。”
羅維韜道:“這也是那夏家小子提出來的。另外她要求半個月後才比賽,還有一個用意,那就是她需要在靠近延江的地方挖一條渠。今天已經組織了兩百人開挖了。”
林同知皺眉想了想,試探著問:“她是要引水塘的水入延江?”
羅維韜點點頭:“這邊一填,塘裡的水位勢必抬高。到時候水塘裡的髒水就可以沿著那條渠流到延江去。而挖出來的土,正好用來抹平被磚頭石塊所填滿的地方。”
林同知想明白之後大服,長嘆一聲:“夏祁有大才啊!”
到了那天傍晚,旗杆下面的水塘被各色磚頭石塊填滿了。立刻有人從挖渠之處拉了幾車泥土過來,倒在上面,再讓騾子拉著石軲轆在上面來回滾上幾滾,那地方便被填平了。人可以在上面行走。旗杆被重新往湖心方向移了移,岸上也重新劃了線。抽時間來練投擲技術和看熱鬧的那些人在填了土的地方走來走去,很快就把那個地方給夯實了。
平頭老百姓。做一天工下來,也就收入幾十文錢。而參加比賽。一旦進入決賽,就能拿到五十斤米的紀念品,如果能拿到前幾名,就跟中獎似的發大財,而且比賽的時間還定在晚飯時間,並不影響每日做活。即便你不想參加,也有相熟的人為湊人數而不停慫恿你。古代娛樂活動又少,除了吃酒賭錢。沒別的事做。男人荷爾蒙的分泌又註定了他們喜歡幹這種熱血沸騰的事情,沒事還打兩架呢,何況這又有趣又能拿獎金?平日裡總嘮叨男人下了工不及時歸家的婦人,也要慫恿自己男人去參加,幻想著能拿到一等獎。
綜合上述幾個原因,到了報名那日,報名處簡直是人山人海,大家都往前擠,生怕報不上名。衙門的衙役全員出動來維持秩序,又增加了許多個報名點。報名才得以順利進行。
五日後,報名截止。人數統計之後,大家都嚇了一跳。
臨江城十二萬人口。報名參賽的竟然有五萬。也就是說,除了老人、小孩和女子,幾乎臨江城所有的男丁都報了名。除了這些,竟然還有鄰近縣鎮的人也跑來參賽,甚至還有女子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