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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李靜看著天權手中的信封,並沒有伸手接過,而是冷著一張臉道:“跟你家少爺說,我不識句讀,他要有話跟我說,就自己到我面前說。”

天權的手顫了顫,並沒有收回去,反而往前送了幾寸,頭微微低下道:“這是少爺一宿沒睡連夜寫下來的,小的斗膽,懇請四少爺收下。”

天權並沒有說,這是李讓哭成了淚人,撕了寫、寫了撕,寫了幾十遍才寫成的一封簡訊。

即使求人的時候,天權也有著身為李讓小廝的那份倨傲,好像對李靜低頭讓他自己多麼掉價兒似的。

天權的這種態度,李靜以前沒在意過,今次,卻怎麼看怎麼讓她有種吞蒼蠅的噁心感,不過,最終,李靜還是接過了天權手中遞過來的那個信封。

心中說了八百遍她不在乎李讓的轉變,李靜果然還是沒有辦法做到釋然;人,一旦在乎了,很多行為,往往會變得不像自己。

下山之後,李靜並沒有回她的別院,也沒有去蘇家,而是依照本來的計較,去了悅豐酒樓。

李靜要了一罈燒刀子,半斤牛肉,自己一人獨佔了酒樓風景最好的雅間喝了起來。直到酒醉,李靜都沒有攤開懷中的信。李靜心中存了三分希望,希望李讓依然對她親近,只是乍然知曉了她的女兒身略微不自在而已;可是,同時,也存了七分絕望,怕李讓怪怨她的隱瞞,怕李讓的君子之習讓他不願跟異性的她親近。

李靜,本不是一個膽怯的人;當然,也不是一個喜歡逃避的人。

可是,當天下午,李靜在悅豐酒樓,一碗碗地喝著辣嗓子的燒刀子酒,手幾次放在袖口,卻始終沒有勇氣攤開那封信。誰說“酒壯慫人膽”來著?北方的烈酒,讓李靜的臉頰甚至眼中都染了緋色,卻沒有讓她鼓起勇氣開啟那一封薄薄的書信。

直到酒醉趴在桌子上,李靜都沒有看那封信,睡夢中,她也是眉間緊皺﹑牙關緊閉,彷彿就怕洩露了半點兒心事一般。

“酒後吐真言”,這一條俗語,在李靜這裡,顯然也並不適用。即使最後被同來悅豐酒樓談生意的蘇暢抱上馬車,李靜除了因為身體不適皺眉嚶嚀一聲之外,再沒有發出別的聲音。

把李靜扶著躺在馬車後面的橫座位上,蘇暢不經意間看到了從李靜袖中跌落的一個沒有封上朱漆的信封。

按說蘇暢也是一個有覺悟的商人,一般不會窺探他人隱私的。可是,凡事總有個例外,就如蘇暢與李靜相處那麼長時間,從來想象不到李靜會是那種借酒消愁的性格一樣,他也沒有想到,對於他初始討厭﹑進而躲避的李靜,他竟能夠生出憐惜疼愛之情來。

不同於對管白的那份不能言之與人的私情,蘇暢對李靜的感情,是那種在任何人面前都不需要掩飾的理直氣壯的疼寵,當然,因了他自己的彆扭性格,他在對著李靜時,反而不那麼客氣,時不時還要在言語上教訓她一番。

正因了蘇暢的這種性格,他給李靜惹來了如今需要借酒消愁的麻煩。

也因了蘇暢的這種性格,在他看到李靜神色痛苦的皺眉時,鬼使神差地開啟了那封沒有封上朱漆的書信。

一封很短的﹑不過百字的書信,蘇暢看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如果可以,他倒當真希望他不曾開啟過這封書信。

大戶人家不為人知的隱私,李靜那樣不得不女孩兒男養的原因,蘇暢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可是,孤兒出身的他,完全不能理解世家大族的親情人倫,更加不能理解,為什麼有父母兄長可以如此對待一個絲毫沒有犯錯的孩子。

蘇暢顫抖著疊起了那封信,他本是想撕了的,可是,李靜睡夢中一聲輕微的囈語,最終讓他把那封信又放回了李靜的袖口。

馬車到了蘇家,蘇暢從門口,一直把李靜抱到了她的房間,一路上,臉色兇狠的,讓人以為他要殺人似的。

管白聞訊趕過來問了蘇暢生氣的緣由,半是溫柔半是嚴厲的阻止他去找李家人算賬,甚至阻止了他把看到李讓信件的事告訴蘇長山。

李靜夜半醒來的時候,床頭只剩下了支著手肘打盹兒的摩西,捏了捏疼痛欲裂的太陽|穴,李靜下床倒了杯涼茶水喝。她的行動,驚動了本就睡眠輕淺的摩西。

摩西先是用希伯來語詢問了一遍李靜的狀況,看到李靜茫然的神色,才結結巴巴的用語速很慢的漢語詢問了李靜。

雖然頭疼的厲害,可是,看到摩西眼中關心的神色,李靜還是扯出了一個笑容摸了摸它的頭道:“我沒事,你去休息吧。”

見摩西沒有反應,李靜又雙手合十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