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要強,小小年紀就知道賺錢,以前是去茶館打工,後來又會寫什麼文章。你學的那些東西,我們一點也不懂,就不知道你整天悶頭讀書,以後……以後找誰來娶你!”
“媽,我大學都還沒畢業,你就擔心我沒沒人娶?”
“還不是被你姐鬧的?”裴霞說得又是一臉憂心,“她今年也二十二歲了,到現在都沒有要談朋友的意思。照我們那個年代,二十二歲還不找,那可就是老姑娘啦!”
“媽,現在時代不同了。”
“我也沒催她現在找,但是她跟我說,說她誰都看不上,就想自由,要三十歲才談!我能不急嗎?我還想在她二十五歲的時候就抱個外孫,要是你們姐弟三個都能有出息,以後我跟你爸不用工作,那我們就專給你們三個帶孩子。”
裴霞說著,又一臉憧憬:“先給你姐帶,再給你帶,然後給小志帶。帶上十幾年,等我跟你爸老得做不動事了,就回老家去,差點雞鴨什麼的,過節有閒的時候就往城裡提。然後回去跟鄰居的大嬸大媽道家常,誇我家孩子都多好多好一個。”
她說得囉嗦,又帶著點市井小氣,但神情間那種歲月沉澱後的純粹裡,竟顯出了點天真的味道來。
四十多歲的女人,依然可以有夢想。哪怕她的夢想,如此卑微。
秦秣幾乎可以想象那種場景:裴霞拖著大包小包,從火車站裡出來,人群中,她一日日老去的容顏毫不起眼,但她的神情裡又滿是幸福和期待。她在想,她包裡的雞蛋可以分給每個孩子多少,或者她新做的臘肉味道會不會討孩子們的喜歡等等。人潮起伏中,歲月逆光。
“媽,你想回老家?”
裴霞沉默了好一會,才笑道:“想回去,很多年沒回去了,就是有點難。”她起身往廚房走去,“秣秣,媽媽該做午飯啦。”
“媽,我給你打下手。”
“秣秣,你說你以後要是一進廚房就添亂,誰敢娶你?”
秦秣無奈地站在小廚房的門邊上,也深知自己廚房殺手的功力,不敢再說什麼要幫忙之類的話了。
“媽,你說我要是單身怎麼樣?”
“去去!什麼不學,學你姐的那套歪理!你想單身到什麼時候?也跟你姐一樣,三十歲再談?那可不行,你們要是不肯自己找,就給我相親去!”
秦秣伸手揉了揉額角,低嘆一聲。
其實在她心裡,婚姻家庭的地位同樣是無比重要的。真要說起來,秦秣遠比裴霞傳統。
如非得已,她又怎麼會為此猶豫?
“媽,再晚點行不行?”
“是你姐非要現在提什麼單身的,我又沒催她。”裴霞切著蘿蔔絲,砧板與刀碰撞,梆梆響,“你們二十五歲以前找好就行,要是再晚點,就怕我和你爸沒那麼時間嘍……”
這麼平常的一句話裡,又透著說不出的傷感。歲月不饒人,他們能夠蹉跎得起多少時間?
秦秣心中一酸,她知道裴霞是被韓致遠忽來尋訪的事情給刺激到了。
“媽,我會勸勸大姐的。”
秦秣將手掌悄悄握緊成拳,在心底重重一嘆,她很早就知道沒有哪一種自由是可以毫無約束的,人生在世也不可能只談愛情不談其他。如果愛情是建立在傷害的基礎上,那麼放手也罷。
所以在當初,秦陌終是與詠霜背行錯過,那麼在如今,秦秣也該為了這個家庭主動去承擔一些東西。
這不是淪陷在世俗中,而是愛情這種自私的情感,在秦秣心中是可以為親情妥協的。她已經過了情難自禁的年歲,她願意提起勇氣去嘗試新的人生。
“媽,我也會在二十五歲之前找到的,你可以收起給我們相親的念頭了。”她輕笑一聲,笑聲背後的惆悵,只有她自己知曉。
彷彿是失落了什麼,又彷彿是在心房裡破出了一葉新芽。新芽蜿蜒,延伸出一派朦朧風光。
這個決定做得並沒有秦秣原本想象中的艱難,也來得並不突兀。她盤算了很久,早就不想再繼續拖延逃避下去。只是決心已下,要實施起來卻還有許多困難要面對。
裴霞一邊炒菜,聲音裡也多了幾分歡喜:“我就說你們姐妹兩個,一樣倔強的脾氣。每次我想跟婷婷說點什麼,她都能有大堆的歪理,堵得我一句話都回不出來。還是你勸她,才能勸得動。”
秦秣笑了笑:“媽,我去下洗手間。”
她躲在廁所裡給秦雲婷打電話:“姐,你什麼時候能有空回來?”
秦雲婷那邊有些焦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