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睡!”瓏白反而哭得更大聲了,“我一睡你就會溜的!”
“這是我家啊,說得我像小偷一樣。好啦,真的要吵醒稚堇了……”
“野峰。”瓏白喊了一聲,人形立即飛到他肩上,聽他輕聲命令了一句。廖藍腳下忽然塌陷,一眨眼已經躺在一個密閉的洞穴裡,瓏白得意地騎坐在他身上,掛著眼淚笑了。
“我讓野峰在床下挖了個洞,在這裡說話不會吵到稚堇。”
廖藍哭笑不得地坐起身,瓏白摟住他的脖子,把腦袋靠在他肩上,仍是睡眼惺忪的樣子。
“我真的不會走。你累就睡吧。”廖藍愛憐地撫摸著他的銀髮,但他唔唔地搖了搖頭。“都怪你,我和稚堇從大前天起就沒睡過了,就為了找字條上那些名字的缺字。”
“對不起。”除了道歉,廖藍找不到更好的回答了,“是我沒想周到。如果封印成功,你就算遇到危險,召喚一個汪金燦就夠了。給你留下其他3個人的名字,只是以防萬一。沒想到,這個‘萬一’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料。”
“稚堇還沒給我讀你在圖紙上寫的東西,我還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怎麼回事呢。你給我說清楚,簡短點,在我睡著前必須說完。”瓏白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好吧。”廖藍笑著回答,心說這故事略去無需和瓏白坦白的情節,其實也不長。
周家和廖家因為殺死分食擱淺的衈龍,從而遭到血病的詛咒,並在神秘野僧的指點下,用長達100年的時間,遏制詛咒,籌備封印。這部分故事,瓏白已經聽周鴆講過,廖藍只用幾句話就結束了。
“10年前把周鴆救出來的人,是我爺爺。他和周鴆有點相似,都不管周廖兩家保持距離的禁令,沒事就喜歡和對方家孩子玩。有一天,小孩子互相吹牛,都說自己見過的世面多,爭著爭著,周家的孩子急了,說自己家一個密室裡,藏著一張嬰兒的人皮,上面還有天生的紋路,誰見過這麼牛的東西嗎?
我爺爺好勝,說不可能有這樣的東西,非要周家小孩帶著自己親眼去看,否則就算周家小孩輸了。周家小孩一口答應,兩人約好半夜碰面,偷偷溜進那個密室。
密室深埋在地下,兩人是從狹小的排氣孔鑽進去的,如果身體再長大半歲,恐怕也就鑽不了了。周家小孩很得意,確實,這麼隱秘的地方都能被他發現,算得上是奇蹟了。嬰兒人皮是從頭到腳被完整剝下的,身上還連著臍帶,被平平整整地繃在一個繡棚裡,就像一張紙,上面畫滿了圖。
我爺爺很不服氣自己輸了,站在那裡仔仔細細地看人皮,想證明它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但是他怎麼看都看不懂上面的圖案,好像很多東西都只畫了一半。看了不知多久,有人過來開密室的門了。
我爺爺先從排氣孔爬了出去,但周家小孩被截住了。偷入密室本來已是大錯,如果說自己還是帶著廖家小孩一起來的,肯定會被責罰得更重,所以周家小孩沒有供出我爺爺。
就這樣,我爺爺逃過了一劫,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他看過那張人皮。沒幾天,那個周家小孩消失了,說是他父親與母親不和,一紙休書,他和母親一起回了孃家。從此,我爺爺再也沒見過他。
那張人皮一直埋在我爺爺心裡。他成年後,在家族裡很受器重,終於有一天,族長把衈龍的秘密告訴了他,並把如何封印的圖紙拿出來給他看。
這張圖紙雖然沒見過,但感覺太熟悉了,我爺爺回去琢磨了好幾天,終於和小時候見過的人皮聯絡到了一起。我爺爺的記憶力超乎常人,他一點點地回憶起了人皮的圖案,然後發現,如果把幾乎透明的人皮疊在圖紙上,上下層圖案重合,那麼,人皮上那些感覺只畫了一半的東西,就剛好完整了。
我爺爺覺得很不對勁:野僧當年就給了一張封印的圖紙,按理說兩家複製後各持一份,應該是一模一樣的。那麼,為什麼會有那張明顯不同的人皮圖紙?而重合後形成的新圖紙,又是講什麼的呢?
我爺爺憑記憶把人皮圖紙畫了出來——當然錯漏也很多——拿給族長看,族長也一頭霧水。他們試探過周家,也到眠江棲山實地檢視過,都沒有結果。還找過那個消失的周家小孩,同樣杳無音訊。
雖然沒有找到答案,但廖家從此對周家有了防備,周家很可能有所感覺,所以在惡龍即將甦醒的10年前,廖家提出搬離土樓,移居眠江看守地宮和五行法陣,周家馬上答應了。
到了眠江之後,老族長就一病不起了,族裡好些人覬覦下任族長的位置,我爺爺說周家對封印惡龍別有用心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