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補了一句:“所以,臣方才說都聽攝政王的,可一點也不敢摻假。”一切塵埃落定,第一階段的表演到此完美的收場,葉開靜靜等待著載灃的反應,不得不說誇張的表演有時的確會加分。
載灃直起了身子,望著匐在地毯上葉開,一直有些愁眉未展的臉上緩緩地露出一抹微笑,擺了擺手,輕聲吩咐道:“起來說話,這裡沒有外人,不必拘禮,到本王跟前來坐著。”
“肅親王恭親王他們都是朝廷肱骨,國之重臣,哪兒都像你說那樣兒!”載灃象徵性的責問道,輕飄飄的話,不痛不癢。
攝政王都這麼說,葉開自然是要給他臺階下,笑在心裡面,臉上慌不擇言的胡謅道:“是是是,臣剛才都是胡言亂語,胡言亂語。。。”
關係在一言一語中被拉近,下一步到了該談一些正事的環節。
“攝政王似乎對殺袁有些顧慮?”
葉開小心翼翼的問道,他心中當然清楚,同為二十六歲登上權力巔峰的兩位帝國掌舵人,載灃遠遠沒有慈禧太后那種上臺之初就誅殺輔政八大臣的雷霆手段,從某種程度上講,是他的優柔寡斷葬送了大清王朝,當帝國分崩離析的前夜,這位清朝最後的攝政王不得不黯然交出所有權力的時候,不知道他有沒有後悔當初沒有狠下心來誅殺掉這位帝國的掘墓人。
“為什麼這麼說?”載灃沒有直接回答,涉及到最核心的問題他還是有些分寸。
“臣只是覺得,攝政王既然將一幫大臣都召到弘德殿,幾次三番的詢問過後,攝政王卻始終沒有表態,臣猜測那是因為他們說的都不是攝政王要的答案。”
有些驚訝於葉開精準的揣摩,詫異在臉上一閃而過,載灃緩緩地長嘆一口氣,有些嚴肅的說道:“良弼,你猜的沒錯,殺袁一事,軍機處的所有大臣都不支援,本王不能一意孤行。”
果然,最大的阻力還是來自軍機處,能和載灃並排站在帝國權力金字塔尖的也只有軍機處一家。
“軍機處裡,慶…親…王奕劻早就和袁世凱沆瀣一氣,世續唯唯諾諾鼠首兩端,不堪大用,張之洞雖剛直不阿卻輕重混淆,鹿傳麟老態龍鍾,恐怕行將就木,整個軍機處沒有一人叫本王稱心如意。”
載灃沒有掩飾自己心中的鬱悶與無奈,為了加強君權獨尊精心設計的部門,竟然有朝一日會成為捆住皇權最大的掣肘,或許,也只有在這時,軍機大臣才真正做到了“軍國大事,罔不總攬”的真宰相。
“還有,這些摺子十個裡面有八個都是替袁世凱求情的,袁世凱還沒怎麼著,他們倒替本王指手畫腳了。”指著案頭上堆了一摞的奏摺,載灃的臉上終於燃起一抹壓抑已久的怒火,他真想把這些奏摺統統扔到宮裡的恭廁裡,反正都是一個味道。
“洋人怎麼說?”葉開在一旁小心的問道。
“哼,洋人?”載灃終於有些坐不住了,臉上徹底陰了下來,聲音變得狠重起來:“今天早晨,英,法,德,俄的公使們輪著番的向外交部照會,詢問袁世凱如何如何,現在一個個都還催著要回復呢。”
感受到空氣中那控制不住到處蔓延的激動情緒,葉開明白,此時此刻,這種氣氛最適合陰謀的種子快速發酵。
對於這位的權傾朝野的清廷重臣,葉開當然不會讓他輕易淪為政治的犧牲品,如果那樣的話,就太可惜了。
“既然洋人這麼喜歡袁世凱,就讓他去洋人那裡吧。”葉開說道。
“什麼意思?”載灃偏過身來,有些不大明白葉開的話。
“臣的意思是,除掉袁世凱不見得非得殺掉袁世凱,前幾天袁世凱不還張羅著大清國和美利堅互派大使的事,正好就讓他去美利堅國當全權大使吧,一來不殺袁世凱,攝政王算是賣給那些袁黨一個天大的人情,二來沒了北洋系,沒有了軍機處,隔著萬里汪洋,他袁世凱再手眼通天也將會是瞎子一個,攝政王也不用背上擅殺大臣的惡名,一石三鳥,攝政王自可萬事無虞。”
葉開用一個最穩妥的方式結束了這位赫赫權臣的政治生命,載灃和葉開彼此露出了滿意的微笑,在這一刻,載灃想到了雍正爺和心腹李衛的知遇故事,他以為兩個人是蒙著眼找到了對方,至少有一半得益於自己的慧眼識珠,然而看不見的繩索正牢牢地攥在葉開的手掌裡,將他指引到了一個未知的方向。
“就依卿言!來人,即刻擬旨。”嘹亮的聲音迴盪在密室裡,一樁划算的買賣就這樣有驚無險的敲定好了。
(關於載灃要除掉袁世凱的動機,很多人認為他是為了替他哥哥光緒皇帝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