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倉放糧賑災。”想一想,又問我,“我們自己可還有錢?”
我點點頭。弗沙提婆給了很多,我從現代也帶了不少金銀。一路上根本沒機會用,不過這幾天我在街上施捨了很少一部分。
“艾晴,錢財乃身外之物,救人才最緊要。明日,你便去救濟災民。”
我笑,就知道他會這樣:“放心吧,我會的。”
大拇指按住他兩側的太陽|穴,問他輕重如何。他點頭稱好,閉眼享受。油燈下,他的臉泛出柔和的光暈,蘊味十足。猶豫一下,思量該怎麼勸他好:“嗯,羅什,你不妨用些手段勸呂光,會更有效果。”
他睜眼,不解地看我:“是何手段?”
“就,就是……像預言那樣的讖言。”我結結巴巴說著,按住太陽|穴的手不由停了下來。
看他眉間微攏,跪坐在他身邊解釋:“比如說,颳大風的話,你可以對呂光說:這風不吉祥,將有叛亂髮生。只要他肯放糧救災,就可以不必勞師動眾,叛亂自然就……”
“艾晴!”他打斷我,語氣有些不快,澄澈的眼眸無半點瑕垢,“弄虛作假之事,非我所願。何況折腰追附呂氏一門,羅什實在做不出。”
唉,我就知道他會拒絕。如果他願意,早在龜茲時就可以這麼做,也可少受多少折磨。他這孤高不群的心性,不知在這十七年間,還要再受多少苦。
自從進入姑臧,他的笑容越來越少。無人信奉佛法,而他偏偏不能去弘揚,每天為俗事煩惱,他的精神太過壓抑。我描著他細長的眉,手指滑到他深陷的眼窩,想為他撫平那一道道日漸明顯的皺紋。他眨著眼,專注地凝視著我,眉梢眼底漸漸蘊出喜悅。
我吻上他的眉,滑落下來時,他閉起眼,專心享受著我的吻。一路滑到他的唇,他剛要與我糾纏,我卻離開,吻他的喉結,滿意地聽他發出微微的顫聲。我再往下移,手指沿著他脖上的紅繩觸到了結婚戒指。這個戒指,從他送給我那天,我就堅持讓他掛在衣服裡面。不然,他一個僧人戴著戒指,實在太怪異,我怕他會被人輕視。
稍微離開他身子,輕輕解開他的衣襟。
“艾晴,你……”他驚得差點跳起,臉一下子紅如豔陽,喘著不穩的氣息掙扎著,“你幹什麼?”
我抬頭,看進他深邃的如淵潭水,也有些臉紅,輕聲說:“想讓你快樂起來。”
他面色倏然一亮,笑意漸漸漾開,眉心不再緊擰,纖長的手指插進我的頭髮撥弄。情動之時,他有些不耐,想把我拉起。
“你累了,我來吧。”我笑著把他按回枕上,滿意地看著他在我身下閉目喘息。紅暈盡染,半睜雙眸,清淺水霧在眼裡漂盪。最酣暢淋漓之時,他臉上的極致歡愉令我欣慰,我是多麼盼望這個男人永遠都不要皺起眉頭啊。
“艾晴,我們可以考慮生個孩子了。”
激|情過後,照例是溫柔纏綿的擁摟。他無意識地撥弄我的髮絲,溫柔地看著我:“現在已經在姑臧安定下來,你不是說我們要待十七年麼?這十七年裡,若有個孩子,你便有更多的牽念可想,更多事情可做了。”
瞬間全身血液凝固住,又趕緊含糊地“嗯”一聲,噴薄而出的悲涼絕不敢讓他知道。從來沒有記載說他這段時間裡有孩子,唯一有的,便是《晉書》裡那驚世駭俗的當眾招宮女“一交而生二子”。那也是在去了長安後,他五十二歲之時,而不是現在。如果史書記載為實,那說明,起碼在涼州,我無法有孩子。
穿越所積累的輻射,真的損傷了我的生育能力麼?如果我一直不能生,到他五十二歲時,他真的會這樣當眾招宮女還接受十個妾麼?可是以他對我的情,這怎麼可能?這段記載,沒認識他之前我只當是段好玩的奇聞。在他年少時,初識他真正身份,我也是很惡俗地首先想到這個。可是與他相愛之後,我卻堅信這是謬載。否則,若是事實,我一個21世紀來的女性,怎可能接受與人共享一夫?我肯定會發瘋。
“羅什,如果……如果……”
“什麼?”
看著近在咫尺俊雅清雋的男人,眼裡流出滿滿的愛到極點的寵溺,我怎麼可以去相信謬誤百出的史書而不相信他愛我的心?我拱進他溫暖的懷,含糊地說:
“沒什麼……”
金刀太子
我讓饅頭店的小二幫我扛著一筐饅頭走近城外流民最集中的地方。一處背風的山坡有十幾個破窯洞,裡面聚集了大約上千從涼州各地流亡到姑臧的饑民。
我拉開嗓子喊:“諸位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