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而前面那嬌滴滴的女音卻不知是何人,聽起來不過未及雙十的小姑娘。
“麒麟都這般好看,小花哥哥,那個吳邪,真的很美麼?”語音中有淡淡說不清的味道。
那日武林大會時,她一心記掛著張起靈,後來又被令去救解子揚,至今尚未真正見過吳邪。
心下好奇,向前走了幾步,一陣寒風拂過,吹得他及腰的長髮蕩向胸前,人便怔住了。
這是……
屋內的交談還在繼續著,小花嘆聲氣,方才歡快的語氣全然不見,“吳邪美則美矣,但若解不了噬心蠱,再美又能如何呢?”
那女聲道,“爹已經看過靈清宮對噬心蠱的記載了,而上面記錄的近百樣毒種都已絕跡,要製得解藥只怕難如登天啊。”
小花厲聲道,“雲彩,這話你在我這裡說說也就罷了,千萬不要讓啞巴張聽了去,沒到最後一刻,誰都不能放棄!”
雲彩低低的喚了聲“知道了”,二人沉默片刻,直待麒麟不再出聲睡了去,雲彩才又問道,“小花哥哥,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們真的制不出噬心蠱的解藥,起靈哥哥他……他會不會有事?”
小花無耐一笑,“你明知道的,何必問我?解子揚只吸了近三成真氣,便已全身經脈盡毀,若沒有你和你爹,他一條命早已到了閻王殿,哪裡還能像沒練過武的尋常百姓一般?只吸了三成,是因為他功力不足,而啞巴張卻又另當別論了。如果製出解藥,便是皆大歡喜,如若不能,雲彩,我相信到時候,再沒有人可以攔得住他……”
屋外的人剎時只覺魂不附體,手中捻著的那一捋白髮,他自然清楚是何緣由,天已經落了雪,那便意味著,至少已經過去了近兩個月的時間。
心,沉如死水。
遠處漸現人影晃動,吳邪縱身避到屋簷後,望著百米之外直行的身影,呼吸都停在那一瞬。
那人黑色風衣迎風而蕩,步伐急促,匆匆而去,後面小黑挽著解連環,望著他的背影玄然欲泣。解連環好似一夜之間老了好幾歲,神情疲倦的連連搖頭。
背影漸漸消失在一片白茫之中,隔著天地萬物,忽的憶起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也是這一身黑衣,只是那時山清水秀,滿山的鬱鬱蔥蔥,風景秀麗,不勝生機;而如今,風雪悽悽無限悲涼,這一眼,許是永別罷。
袖間劃落一方掌心大小的紙張,撿起迎風盪開來,落定了心思,姆指在食指尖處狠狠一劃,一道血紅立時噴湧而出,望著遠處消失的背影,顫著手,落在那蒼白的紙背上。
小心靠近窗欞,悄無聲息的將紙張壓在窗簷處,最後一眼望進屋內光景,垂下眸,握緊雙拳,飛身而去。
“什麼人?”
屋內小花高喝一聲,推門來瞧,哪裡還有人影,唯那被一片蒼白映著的鮮紅,迎著風搖搖欲墜。
小花見著紙張字跡瞬間白了臉,躍起輕功趕到張起靈房間,卻見他獨自敞著房門立在門內,望著那被熄滅的香枝,整個人已沒了三魂六魄。
將血紅的紙遞到他面前,張起靈僵硬的接過,上面初乾涸的血漬如剜心的刺刀,剝得血肉分離。
斷情,勿念。
☆、第一百六十三章
朗月劍派,張起靈房內。
仲貴從苗疆帶了七色形針,顧名思義,乃是七根銀針分別在七種劇毒中浸泡過百年,針身被染成七種顏色,常人只需碰到其一便可當場斃命,便是那用針之人也是小心萬分,不得有半點差池。
張起靈屏住呼吸,看著仲貴將針絲一根一根沒入天真七處要穴,只稍片刻便將針絲取出,天真仍是昏迷不醒。
仲貴將針絲緊慎收好,示意張起靈到屋外說話。張起靈一顆心躍在喉嚨口,哪裡肯依?仲貴卻冷著臉道,“我燃了安神香,一時半刻醒不了,你這樣守著亦是於事無補,不若讓他安心歇息。況且,你還有你的事情。”
張起靈靜默半晌,終是跟在仲貴後面出了房門。
一路到了明月廳外,張起靈停下來,猶豫片刻,拾步走了進去。
果如他所料,小黑陪同解連環早已在正廳等著,走進幾步,向解連環行了一禮,“師傅。”
這一舉一喚看似恭敬依舊,卻生生透出幾分生分來。
解連環神情稍異,忙湊近張起靈身前,情腸百轉,可見他面沉如水,神眸低垂,想好的一番說辭統統到了嘴邊而說不得,以往更勝父子的師徒竟演變成如今的地步,想來怎不令人心虛。
“起靈,為師對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