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得明白兵戈侯的這一步棋?步棋啊?”那趙姓公子飲了一口茶,摸了摸自己的小鬍子就開口說道:“兵戈侯一直以來都是陛下的左膀右臂,也是太子極力爭取的物件,居然提出要立依照前幾代的舊制,在太子之外,再立攝政王監國,這不就是向著臨溪王爺了嗎?”
“唉,也虧的是提出來的是兵戈侯,如果是旁人,怕早就午門斬首,腰斬棄市了。”那錢姓公子嘆一口氣說道:“我聽說當今陛下登基時只有十七歲,比當今太子還年輕,先帝駕崩前就依照祖製為陛下配了攝政王,陛下後來好不容易才藉著邪魂教入侵的契機,掌握了兵權,擺脫了傀儡的位置,陛下可以說對‘攝政王’這三個字深惡痛絕。兵戈侯從小就是陛下的伴讀,伴君四十多年,哪裡能不知道這是塊陛下的逆鱗?在下實在是想不明白啊!”
“兵戈侯是陛下的伴讀不錯……”對面的趙姓公子用手在桌上磕了磕,又說道:“可是他依舊是當年臨溪王爺替陛下征戰四方,馳騁天下時最得力的干將,而且東宮太子一向輕狂,說不定有什麼言行,讓兵戈侯看不慣了吧,故而轉過去,支援臨溪王爺,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了。”
“也就只有這樣解釋了,但是……兵戈侯這樣的行為,等於就是宣稱背叛了陛下,站到臨溪王爺那一邊去了啊!”錢姓公子一邊說著,一邊低下聲來:“這不就是等於支援臨溪王……篡……”
“慎言慎言……”那趙姓公子急忙提醒道:“臨溪王之心,雲京城人人皆知,但說出一二,便是殺身大禍,錢兄還是謹慎為好。而且,以某之愚見,王爺與太子的博弈,也並非必輸之局,反倒是……”
就在那趙姓公子抬起袖子,遮在面前,低聲要說什麼時候,陡然聽見一串急促踩在木質樓梯上奔上樓來的腳步聲,就在所有人把目光側到樓梯口時,只見一名穿著粗布長袍的夥計連奔帶跑地上來,大聲說道:“各位客官,各位客官,最新的訊息……”
這一下剛才還喧譁著的茶樓二層裡,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之前還有幾座論道的客人也都停了下來,等著聽那夥計說話。
這也是南北茶館的一大特點,但凡有最新的訊息,總是第一時間讓夥計們跑到二樓的雅間裡說出來,供給這些儒生士子,貴族子弟們作為談資,雲京城坊間謂之曰:“跑談”,意思是跑來的談資,這也是南北茶館生意久盛不衰的秘訣之一。
“各位客官……”那夥計朝著滿座的賓客作了一個揖,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這是小的剛得到的訊息,臨溪王府今日公佈了一條婚約,物件乃是臨溪王爺的四公主,對方是兵戈侯的次子秦傲風。”
這句話一出,整個南北茶樓的二層就好像是熱鍋裡撒了一把鹽,頓時就議論紛紛,轟動了起來。
“咦,奇怪了,這兵戈侯的次子不是與戶部段尚書家的千金有婚約嗎?怎麼又……”立刻人群之中就有質疑了起來:“難道段尚書家的千金,也肯給秦家的次子做小?”
“這位客官……”那帶來訊息的小二,對著那名質疑的客人作了一個揖,解釋道:“聽說段大人已經與兵戈侯秦家解除了婚約,兩家和睦的關係目前來看,倒是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哦?段家還真咽得下這口氣啊!”那質疑的人嘟噥了一聲,隨手就扔出幾枚青錢,擲給了那報信的夥計了。
這也是南北茶館的規矩,“給信兒錢”,往往帶來談資的夥計都可以得到客人們或多或少的賞賜,客人們也大多會隨心給一些賞錢,最多的“給信兒錢”當屬是科舉發榜的時候了,搶著前來報信的夥計,遇到闊綽的主,二十兩,三十兩白銀都是給得的。
“多謝這位客官賞賜。”那夥計倒也沒嫌幾個青錢少,俯下身來,撿了起來,頓時又有好幾個客人丟擲青錢和一點碎銀子來,那夥計也都是千恩萬謝地撿了起來,從茶樓裡退下去了。
“看到了吧……”待到那夥計下了樓,坐在樓邊的一名士子朝著對面的同僚開口說道:“兵戈侯這樣等於就跟臨溪王爺同氣連枝了,太子再想要拉攏他過來,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如此一來,恐怕太子的局勢就更加危險了。”
“唉,兄臺所言極是。”那對面,戴著方巾的儒生也嘆氣道:“原本我還打算花一些銀子,託關係進東宮,做太子的門客,如此看來,倒還是別去惹這麻煩事的好。我等雲遊在外,雖然窮酸,但至少沒有性命之虞,這時一個不小心,可是要掉腦袋的……”
“是啊是啊,傾巢之下,豈有完卵?還是早早避禍的好。”那旁邊計程車子也點頭說道:“先賢所說,明哲保身之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