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淨,可以去二樓,還有好位子空著,清淨得很。”
“就這吧。”太平一收扇子,帶頭往裡走,只見大堂左邊果然用一隻碩大的花瓶插著幾隻紅梅擺在桌子上,一群人圍在一起搖頭晃腦,文縐縐的不知道說些什麼。
在二樓倚攔處找個清淨位置坐下,點了明緣的素齋,又點了幾道小二推薦的招牌菜,泡了一壺香片,還要了一壺狀元春,太平轉而打量起這個據說也頗有名氣的酒樓來,只見著雕樑畫棟的,佈置的倒也乾淨雅緻,仔細看坐著吃飯的人,多是書生裝扮,廣袖翩然,文氣十足,說這裡是學子樓,卻也有幾分根據。
和古中國的封建制度對稱,這裡的男子不能上學堂,所以,樓下賦詩尋風雅的那群人,穿書生裝搖頭晃腦咬文嚼字的,都是身材或苗條或豐腴或嬌小或健壯或瘦弱的女子,而倚在一邊微笑看著,做一臉崇拜仰慕狀,時不時發出一聲讚歎的,卻是體型要比女子要高大的男子,這種景象,在別人看來是頗為風雅,看在太平這個還沒有顛倒過來的異人眼裡卻甚是滑稽,直忍俊不禁,頻頻注目。
只是這頻繁的注目卻讓人給誤會了,晴和見太平總是盯著樓下那群賞梅書生看,還一臉的賞析,喜笑顏開,問道:“小姐也想賞梅嗎?府裡就有偌大的梅園呢,比這好看多了,小姐要喜歡,咱們也去折幾隻放房裡。”
太平搖著扇子笑而不語,只有明緣深知她本性,又不盲目崇拜她,看她那笑相就知道她沒想什麼好事。
菜上來了,那幾道素齋果然不錯,和山上尼姑和尚做的比,另有一番別樣風味,想來是因為功夫花得比較多,比真正廟裡的飯菜味道齊全豐富一點,要知道,那些和尚尼姑做菜,也就放點鹽,了不起加點菜油,別的什麼都沒有,講究那個什麼清心寡慾,偶爾吃吃還好,長年累月的吃,不是吃傻了就是吃呆了,連明緣這樣半呆半傻的都屬罕見。
招牌酒,太平償了一點,口感還算暖綿,一點不烈,只是香得很,想來是讀書人的口味。其他的菜,就像很多現代人夢想過的,菜是純綠色無汙染非大棚無激素的,豬是吃各種野菜豬草雜糧家養的,雞鴨鵝魚也都是自然態下長的,吃起來雞是雞鴨是鴨,口感非常好,雖然調味料沒有現代那樣繁多複雜,菜的味道卻一點不遜色,只是普通的一隻雞,用木材火燉,哪怕只加點鹽,都能香得你食指大動。
這17年,最讓太平滿意的就是這吃穿了,所謂衣不厭精食不諱美,在她身上體現了個十足。
一頓飯吃下來,竟皆大歡喜,明緣很滿意那幾道素齋;少安覺得這裡酒菜環境都還算乾淨;漱玉晴和難得出來一趟,這浩然樓是讀書人來的地方,他們也只是聽說,來吃酒還是第一次,何況今日逛街也逛得愉快,只給他們吃花生米都是開心的;太平就不用說了,她雖好吃,卻並不特別挑剔,很容易滿足,許多在漱玉晴和吃來都只是普通的小菜,她卻往往吃得眉飛色舞一臉感動,況且樓下時不時有新作了的賞梅詩高聲唸了出來,那女子故作謙讓,男子嬌聲讚歎的情景,每每讓她捧腹不已,胃口大開。
大夥兒正指指點點的吃得高興看得熱鬧,樓下突然發出一陣鬨堂大笑,太平好奇望去,見那幾位小姐書生正指著一個剛進門的,穿武官官吏便衣的男子取笑。
見太平疑惑,包打聽漱玉忙介紹起來,原來那男子名喚路子歸,是個沒落的世家子弟。
大姚的制度雖然只許女子上學堂參加科考,但武舉方面卻並不做此限制,男女都可參加,只是規定了男子若是參加,必須要持有世族大家家主推薦書,或是得一位朝廷三品以上官員舉薦才行。
世族官宦家的少爺,講究的是琴棋書畫,淑德賢良,進退有禮,優雅嫻靜的大家風範,斷不可能讓公子舞槍弄棒習得一身粗魯。社會也普遍認定男子適齡出嫁,相妻教女才是正道,哪有拋頭露面跟女子爭長短的道理?就連推薦舉薦貧家男子也認為是誤人害人之事,輕易不肯答應。所以,雖說是男女不限,男子參加的卻極其罕見,通常一期難見一個,能出類拔萃獲得功名的,就更是寥寥無幾,數十年難見。
這個路子歸,人稱:探花郎,正是永昌九年的武探花,先是做的曹門小吏,後又去了邊疆,立了功勞回來進了兵部,領昭武校尉之銜,正六品。
以男子之身,壓一眾女子之上,難怪這麼顧人怨。況且他十八歲及笄那年為了參加武舉,遭自小定親的未婚妻家退了婚,此後上門提親的盡是納郎小爺之類,他皆未肯,今年已經二十四足歲,眼看著適齡之齡將過,門庭越發的冷落,看他不順眼的人便時常藉此取笑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