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一言不發,待宇文太洛停手後才輕聲開口:“皇上息怒,這次確實是監察司失察,我已命人將負責此事的人員全部撤職查辦,我也甘願接受您的任何處置。但我還是要說一句,此事真的另有蹊蹺!直到昨天我還接到訊息說李初一仍在天門山,今天才乍然驚覺他竟然到了沐家府上!監察司的能力您是知道的,此中若無旁人插手替他掩蓋了行蹤,我是絕對不信的!”
“你不信,我也不信,可問題是插手的人是誰,你們查出來了嗎?!一個‘外人插手’就能讓你們變成聾子瞎子,我大衍堂堂的監察司何時淪落成了這等地步,這還是朕的監察司嗎?這是笑柄,笑柄!!”
暗暗一嘆,文老躬身道:“皇上,時間太短,還沒查到什麼線索,但此事並不難猜測。有能力瞞過我們的無非四家,太虛宮的默堂,妖族的永珍,沐家的柳葉,以及手最長的知了。而皇都這裡,默堂和永珍的人都不佔優,所以可以排除。沐家的柳葉雖然不差,但在李初一的事情上他們瞭解的並不如我們監察司多,所以我推測此事應該是知了做的,只有他們才能做得如此滴水不漏,一點風聲都沒能讓我們監察司察覺!”
“知了。。。!”
宇文太洛咬牙切齒的咀嚼著這兩個字。
“有證據嗎?七日蟬那邊怎麼說?”
文老低聲道:“目前還沒證據,七日蟬那邊並未親自答覆,只派了他一個手下答覆說此事並非知了所為,他們也是在沐家發出請帖後才後知後覺的。”
“後知後覺,呵呵,你信嗎?”宇文太洛獰聲問道。
文老當即搖頭:“不信!但我們沒有證據,暫時問不了他們的罪!”
“沒證據?沒證據就治不了他們的罪了嗎?這是大衍!是朕的天下!朕要辦他,誰敢不服!”
文老皺眉,猶豫了一下後還是抱拳躬身:“皇上,三思!”
宇文太洛也是一時氣話,清剿知了事小,可後患無窮。這個組織太古老了,甚至比宇文一族的族史還要古老得多,沒人知道他們究竟存在了多久,更沒人知道他們的網布的究竟有多深多廣。
按理說這種組織早就應該清理掉,可一來知了的水太深,一旦動手後果太過難料,二來萬載之前的黑暗歲月裡知了也幫了宇文一族和沐家不少的忙,大衍能建朝開國知了出了不小的力,沒有他們的幫助單靠兩家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到。
很少有人知道奠定宇文家和沐家地位的那場人妖大戰,那一戰兩家設計坑殺雙方無數高手,此消彼長徹底奠定了兩家獨霸的基礎。可更鮮為人知的是,那一戰裡除了沐家的神機妙算外,知了更是一個最主要的推手。
沒有知了幫他們散播訊息,憑他們兩家當初的地位人界諸強怎麼可能聽信他們的讒言?
那是知了唯一一次偏幫某人的情況,後來按照要求大衍也抹除了關於那一戰的所有資訊,讓知了在那一戰中的痕跡徹底淹沒在了歷史的迷霧當中。知了還是乾淨的,還是公正的,但唯有宇文家和沐家的當權者才知道,他們其實並不像其所表現出來的那樣無慾無求。
抹除知了是不可能的,無論是真是假,這個虧宇文太洛也只能吃下。
示意文老起身,他揹著手在屋裡走來走去,緊擰著眉頭思忖了一會兒後停住了身形。
“沐家那邊有帖子送來嗎?”
“沒有。”
“哼哼,好一個沐家,好一個沐方禮,跟朕搶兒子就算了,竟然連請帖也不給朕送,真是朕的‘好天師’啊!”
宇文太洛咬牙切齒,文老低著頭不敢多言。
“去,傳朕旨意,宣皇子李初一進宮面聖,即刻!”
“是!”
文老趕忙應聲,復又猶猶豫豫的道:“皇上,沐家若是抗旨怎麼辦?您知道的,太祖皇親筆諭旨,若非國之將傾,沐家是可以抗旨不遵的。”
宇文太洛冷聲道:“我知道他們不會遵旨,沐方禮搶著將李初一列入沐家族譜就是為了這重身份!他肯定是聽信了哪裡的讒言,以為我會殺了李初一,所以才想要搶先給那孩子一道免死金牌!但那是我兒子,我唯一的兒子,我怎麼可能殺了他呢!我理解他的心情,但是我不能接受他的做法,所以人我一定要接回來,我會給他一個他該有的名分!他的認親宴是在三天後,你現在就擬好聖旨送過去,記住,聖旨裡不要提沐家一個字,我宣的是‘皇子李初一’,是他一個人,他現在還不是沐家的人,還沒有抗旨的資格,懂了嗎?”
文老點頭道:“是,我會妥善措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