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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部分

,那時一聲召喚,便立即進行戰爭,但這並非人民的作風,這些民族不是每時每刻都具有英雄和烈士氣質的。他們講究實際。他們一開始就對起義有反感,第一,因為起義的結果往往是一場災難;第二,因為起義的出發點經常是抽象費解的。因為,獻身者總是,並且也只為理想而獻身,這一點很高尚。起義是狂熱的表現。狂熱的頭腦可以發怒,因而拿起了武器。但任何針對政府或政體的起義,矛頭都對得更深更遠。譬如,我們要強調一下,一八三二年的起義領袖,尤其是麻廠街的激進青年所攻擊的,並不完全是路易—菲力浦。大多①法國有句諺語:“地獄的路面是由良好的動機鋪砌的。”這句話的意思是“很多有良好動機的人幹了壞事”。

②拉封丹寓言《熊和園藝愛好者》中的主角,這隻熊想趕走朋友鼻子上的蒼蠅,他用石頭砸蒼蠅,結果砸死了自己的朋友。

數人,在坦率交談時能公正地對待這個介於君主制和革命之間的君王的優點,沒有人憎恨他。在路易—菲力浦身上他們所攻擊的是世襲神權王位的旁支,正如他們在查理十世身上所攻擊的是嫡系。我們已經解釋過,他們推翻法國王朝,主要是想在全世界推翻人對人的篡奪與特權對人權的篡奪。巴黎如果沒有君王,其結果就是世上將沒有暴君。他們是如此推論的,他們的目標肯定很遙遠,可能很模糊,他們在困難面前退卻了,但他們也是偉大的。情況就是如此。人們為這些幻影獻身;對獻身者來說,這些幻影幾乎總是些夢想,總之,是些和人類堅定信念混淆了的夢想。起義者把起義鍍上了金並把它詩意化了。人們一頭扎進這一悲慘事件中去,並被即將從事的事業所迷惑。誰知道呀!也許會成功。他們人數少,要和整整一支軍隊對壘,但他們為了保衛人權和自然法,保衛每個人不容放棄的主權,保衛正義、真理,必要時他們可以象那三百個斯巴達人一樣死去。他們想到的不是堂吉訶德,而是萊翁尼達斯,他們奮勇向前,一旦投入戰鬥,就不後退,埋頭往前衝,希望取得空前的勝利,更為完善的革命,恢復了自由的進步,希望人類更偉大,世界得到拯救,最壞也不過是塞莫皮萊罷了。這些為了進步的交鋒常遭敗績,我們剛才已說明了原委。群眾不願接受勇士的驅使。這些遲鈍的民眾,他們之所以脆弱就是因為他們遲鈍,他們害怕冒險的行動,而理想是最具有冒險性的。

此外,我們不能忘記,這兒還牽涉到一個利益問題,也與理想和感情不大相容,有時胃會使心麻痺。法國的偉大和美麗之處,就在於它不象其他民族那樣肚子凸起,它能比較靈便地把繩子系在腰上,它覺醒最早,入睡最遲。它前進,它探索。

這正因為它是藝術家。理想不外乎就是邏輯的峰巔,同樣美就是真的頂端。藝術的民族同時也就是徹底的民族。愛美就是渴望光明。因此歐洲的火炬,即文明的火炬,首先由希臘舉起,再傳到義大利,再傳到法國。神聖的民族先鋒隊!他們在傳遞生命之燈①。

奇妙的是,一個民族的詩意是它進步的原素。文化的分量是由想象力的分量來衡定的。但一個傳播文化的民族應該是剛強的。象科林斯①,對了!象西巴利斯②,就不行,誰愛懦弱,誰就要衰退。別當業餘愛好者,也別當有名的演奏家,而要做藝術家。至於文化,不應滿於將其提煉精製,而應使其純化。在這一條件下,我們就能賜予人類理想的範例。

現代理想以藝術為典型,以科學為手段。照科學辦,我們就能實現詩人的宏偉幻想——社會之美。我們將用 A+B來重建樂園。文化發展到這樣一種程度,精確就成了壯麗不可少的要素,科學手段不僅有助於而且也充實了藝術的情感。夢想必須謀劃。征服者的藝術,應該以科學為支點,這是它的原動力。基座的堅固與否是很重要的,現代的智慧,就是以印度天才為運載工具的希臘天才,是亞歷山大騎在大象身上。

被教條僵化或被利慾腐蝕的民族不適宜於領導文化。膜拜偶像或金錢,會讓支配行走的肌肉萎縮,使向上的意志衰退。沉浸在宗教的傳統中或商業①“他們在傳遞生命之燈”,原文為拉丁文 Vitai lampada tradunt。

①科林斯(Corinthe),古希臘城市,此處指其剛強,曾與雅典、斯巴達抗衡。

②西巴利斯(Sybaris),古義大利城市,居民以柔弱著稱。

買賣中就會使民族遜色,使其水平降低,同時也讓它的視野縮小了,使它失去了那為世界目標奮鬥的既屬於人又屬於神的智慧,這智慧本可使這民族成為傳道者。巴比倫沒有理想,迦太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