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過多的提防,這在艾伯特看來完全沒有必要。他從弗雷德麗卡的目光中找不到任何的惡意,只有深深的悲傷與哀痛,那種眼神對一個十多歲的少女來說是多麼的不適合。
“你們來拉馬車吧。”無論是冷靜沉著的啟示隊長安德魯還是心高氣傲的年輕騎士艾伯特都因為少女的這句話而起了怒火,那些原來拉車的馬都已經因為盜賊們的陷阱在開始的時候就和車伕一起成為了死亡女神的貢品,弗雷德麗卡提起這個問題的時候艾伯特倒還沒有想過如何解決,他將詢問的目光掃向了一旁的安德魯,顯然弗雷德麗卡命令口氣的建議和他預想中的解決方式也有出入。
“我們是騎士……”
安德魯剛剛開口就被那個之前還一直沉默著的少女打斷了:“那騎士大人,你能告訴我你們推崇的八種美德麼?”
一旁的艾伯特已經聞到了險境的味道,他也曾經聽說過帕伯爾人都十分的能言善辯,何況少女的服飾又證明了她貴族的身份。安德魯卻只能老老實實的回答:“謙卑、正直、憐憫、英勇、公正、犧牲、靈魂、榮譽。”
“現在的情況你們應該比我清楚,從那些人武器的鋒利程度以及撤退時的秩序來看如果我說他們是普通盜賊閣下也一定不會相信,從你們的裝備和陣仗來看要去郊遊似乎也選錯了合適的路線。如果放棄了馬車即時流矢也足以讓一些重要的人喪失性命。而現在,為了閣下所謂的榮譽卻要讓公主殿下暴露於危險之中,這不能不說是一種傲慢,沒有勇氣降低自己的身份來拉扯這是一種怯懦又是一種懶惰,這些事實都證明‘犧牲’的精神只是你們留在口頭上用來吸引無知少女的工具,讓公主殿下和我這樣的柔弱少女親身體驗山路顛簸的意圖又是把憐憫之心拋到了南大陸的冰山之中。你讓我見識到了原來騎士們所堅守的榮譽只是一種欺詐。你們放棄了歧視的八種美德卻投身於真理之神所無法忍受的七宗死罪之中,不能不讓人感到惋惜與悲痛。”
看這面若死灰的安德魯艾伯特突然明白了教廷是如何濫用自己的權力制裁無辜者的了,單單是一句還沒有說完的話就可以變成無可饒恕的罪過,而正直的騎士又怎麼可能設法去反駁這樣的謬理。安德魯所能做得也只有一聲不吭地拉起馬車的纖繩,任憑作為一個“柔弱少女”安然地坐在馬車中的弗雷德麗卡用一種慈祥安慰的眼神在他背後望著,彷彿安德魯就是一隻重新回到真理之神懷抱的迷途羔羊。安吉莉娜公主則一直在旁“嘿嘿”地笑著,似乎很喜歡這個比她小几歲的“姐姐”。
於是安德魯隊長和艾伯特便卸下了承擔起馬兒們的職務,在綠袍法師拉菲爾時不時重新施展的“羽步術”和弗雷德麗卡不帶髒字的催逼下全速前進,另外兩個騎士則被勒令在馬車中睡眠,好成為安德魯和艾伯特的候補。
北安其魯斯特山脈漸漸地低沉,空氣中的揚塵也漸漸地少了起來,到了第二天早晨的時候墨綠色的森林已經出現在了眾人面前。黃褐色的小徑一直地延伸,知道了遠處,並不茂密的樹幹間視線完全遮擋才消逝在了恬靜之中。樹林的前面有兩三間草屋,多是傾倒著的,稻草與糊牆的黃土混雜在一起十分不堪,後面還有兩三畦沃田。這裡是弗雷德麗卡來時未曾經過的,但騎士們卻也沒有從裡面找到任何的食物。
在即將進入森林的時候,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安德魯的目光和步伐一起變得凝重,彷彿身後拉著的是安其魯斯山脈一般。安靜的拉菲爾也再不能平靜地冥想,一雙深邃的眼睛警惕地微微睜著。安吉莉娜也像個真正的小孩子一般緊緊地抱住弗雷德麗卡的左臂。先不說這個森林中可能藏匿的敵人,即使是一個普通的安其迪德森林中的魔獸也足以讓人提高警惕。而弗雷德麗卡對於這裡的魔獸瞭解更多的則是食用和烹調方面。
弗雷德麗卡依舊被像一個既定的敵人一般提防著,而唯一能讓弗雷德麗卡提防的卻是看似純真的安吉莉娜,出奇統一的這兩方面都是出於多慮。到了中午的時候他們在河邊停下了腳步,剛睡下不久的艾伯特和安德魯被弗雷德麗卡用劍鞘戳醒使喚去守衛馬車,為了體現騎士的犧牲與憐憫,他們不得不聽從弗雷德麗卡的吩咐。而另外兩個本該當班的騎士已經被使喚去獵取食物,因為據弗雷德麗卡所說接著幾天中的路程都不會有食物的供應。拉菲爾也趁著個空隙四處查探情況,並且收集一些有用的藥草。
由於昨晚一夜都在拉車艾伯特頭腦昏昏沉沉的,靠在馬車的橫木上幾欲睡著,還是安德魯隊長和想象中被弗雷德麗卡發現後可能遭到的嘲笑讓打起了一些精神。馬車上的兩個小女孩還在細聲的交談著,安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