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以前還沒有南天門時,諸神時常下界玩耍走的都是自己開闢的通道,這裡是上古通道之一。&rdo;聽起來怎麼這麼玄乎?他從哪裡把上古通道翻出來的?玄乙凝神細望,忽覺眼前光明大作,刺得她目內劇痛無比,不得不急忙用手護住。下一瞬間,熾熱而gān淨的神界之風將他們包圍,居然真的就這麼回神界了!少夷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悠遠:&ldo;這條通道是我父親昔年開闢的,那時我常走這裡下界玩耍。&rdo;他以一根鳳凰心羽的代價才被調來這裡,真不容易。是說青陽氏當代的帝君?他不是體弱麼,怎麼又開闢上古通道了?玄乙實在琢磨不出所以然,因覺光線似是柔和了些,她放開手,只見腳下有一座巨大的火山懸浮在雲海之上,山中遍佈岩漿,這些岩漿中種滿了木火梧桐,在神界的深秋季節,木火梧桐的葉片泛出極其鮮豔而璀璨的顏色。樹根處,只有窮桑一地出產的萬年火巖在岩漿中被炙烤出熾白的色澤。巨大的火山口中建了一座同樣熾白的城,五彩斑斕的鸞鳥與鳳凰在城上隨意飛舞停歇,見著少夷過來,它們親熱地想要靠近,然而似是察覺到燭y龍神y寒的氣息,又迅速逃離。這裡的天空比鐘山的要清透無數,是最薄最淺淡的一種藍色,絲絲縷縷的雲流轉纏綿‐‐九天之上原來長這樣,實在是亮的叫她十分不愉快。玄乙用袖子捂住眼睛,便聽少夷又道:&ldo;往昔嫁到這裡來的燭y氏公主都有專門的寢宮與護眼薄紗,回頭我叫女仙替你準備。&rdo;誰會嫁到這裡來!玄乙皺眉不語。熾白的城漸漸近了,少夷輕飄飄地落在一座鮮紅如血的紅玉高臺上,四周神官立即迎上行禮:&ldo;鳳君回來了,公主大駕光臨,我等有禮了。&rdo;早有神僕過來要從他手中接過玄乙,少夷微微一讓:&ldo;不必,我來罷。&rdo;紅玉高臺全無臺階,他躍上高臺邊緣,下面竟然是萬丈深淵,窮桑城的景象正落在這深淵中,大片大片的木火梧桐,尖而高的宮殿,與鐘山的橫鋪霸氣截然不同,與萬神群殿的雄偉壯觀也全然不同,別有一種纖細而華美的氣質。少夷驟然從臺上跳下,長袖似羽翼般一振,輕飄飄地朝萬丈深淵中墜落。玄乙愣了一瞬才想起,九天鳳凰一族都有翅膀,自然不在乎神明之府的限制。迴旋,滑行,華美而空曠的窮桑城流逝在腳下,忽而順風躍上一座高峰,峰頂竟是白雪皚皚,雪地裡種滿了鐘山常見的萬年松,熟悉的冰冷氣息包圍住玄乙,她心中驟然生出一股十分怪異的感覺來。少夷破開雪林雲境,其內景緻竟與紫府幾乎一模一樣,只是沒有帝女桑,漫山遍野長的全是奇花異糙。&ldo;這裡曾是我太祖母住過的地方,叫元詹殿,想必你紫府內的宮殿也叫這名字罷?&rdo;少夷將她往殿前一放,立即有數個侍立女仙自殿內排列而出,躬身行禮。&ldo;你沐浴更衣罷,過後我再來。&rdo;他轉身要走,玄乙只覺實在忍不住,終於開口:&ldo;你的太祖母?我記得那一輩我們兩族沒有互通婚嫁,反而是兩位帝君把離恨海弄出來了。&rdo;少夷偏頭故作沉思,眸光流轉,竟微微一笑:&ldo;你說的對,我記錯了。&rdo;這算什麼!玄乙冷道:&ldo;我不要沐浴更衣,帶我去見清晏和我父親。&rdo;少夷淡道:&ldo;你現在太髒了,我看不得,什麼時候弄gān淨了,什麼時候去。&rdo;玄乙吸了口氣,再緩緩吐出來,轉身便往元詹殿內走,侍立女仙們立即跟上。殿內的格局與她在鐘山的元詹殿也是一模一樣,除了那些看上去極其古老的傢俬鋪陳,甚至有些是她從沒見過的上古的東西。巨大的白玉浴池內已備好清水,玄乙脫了衣裳緩緩走進去,盯著牆壁上古樸的青銅壁燈出神。看上去青陽氏和燭y氏以前還真如少夷所說,關係極好,嫁過來的燭y氏公主甚至有和在鐘山一樣的紫府,可見肯定是伉儷qg深。這樣說來,鐘山也有類似窮桑城這樣地火噴湧的地方,就是齊南成日被罰去面壁的龍眠谷。鐘山帝君不喜歡那裡,特意封了起來不給她和清晏靠近,如今想來,大約那裡也有給嫁到鐘山的青陽氏公主專門居住的雲境。關係都好成這樣了,怎麼說翻臉就翻臉?玄乙細細把自己洗個gāngān淨淨,女仙們捧來鮫綃雲紗,各類天衣,一一攤開任她挑選,又是從沒見過的古老式樣,清一色的漆黑,哪一任的燭y氏公主喜歡如此難看的顏色?一點品味都沒有。她勉qiáng挑了半日,眼見是沒得選了,只得指了一件看上去還算能看的黑色絲衣。女仙們恭敬地伺候她更衣,將cháo溼的長髮用金梳一點點梳理,將其慢慢梳到半gān,cha入金環,旋即又遞上一幅薄薄的黑紗,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