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不解:“……認真,不好嗎?”
他輕言:“不是不好。而是太認真,有時候就會錯過許多重要……比如你對那曹氏。明明不恨,卻又覺得若不恨便是不通,於是便要擺出恨的樣子來折磨自己和對方。直到失去,才知有許多話是來不及說的。”
“……”
“又如我們。現在通與不通何須著急,順其自然隨心而發自然就通了。你偏想快刀斬亂麻,不是是就是非。這般武斷輕率……就不怕以後後悔?”
“你的理論,我還你兩個字:曖昧。”
賀術碹便笑了起來:“我當真也說你不通……你若定要說是曖昧,那便曖昧吧,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
“沒關係,我不介意你介意。”
夕顏徹底眩暈了!為什麼每當有男人跟她認真她就總處在下風?便是想要快刀斬亂麻,可這麻不接斬,她奈他何?牙間癢癢又有想咬人的衝動,這想法才起頭,就被抬起下頜齒間送來一物……睜眼才反應過來那是賀術碹的舌,卻是鼻息猛然一窒緋紅了臉!這般親密的深吻要還能說是曖昧,就連她都不信了!
偏賀術碹竟真的說:“如此,便是真的曖昧了。”
夕顏雙手捂了緋紅髮燙的臉——天啊,還是讓她死了吧!這貨她當真惹不起!
“肚子餓嗎?喝些粥可好?”
“不好。”夕顏依舊捂著臉,呻吟道:“我什麼都沒臉吃。”
賀術碹便是失笑:“若是沒臉吃,我用嘴餵你可好?”
夕顏一嚇慌忙鬆開手:“不用!不用!我自己來……自己來!”終於明白為什麼賀術敦遙都拿這人沒辦法,江湖不是白混,路也不是白走,各色人有各色的應對之法,譬如她,現在便是連拒絕都不敢了!
乖乖喝了兩碗粥,也不敢輕易搭話。他說吃完飯好好休息,她就乖乖躺了榻上。睡不著,就望著窗外的星空出神。
未料賀術碹竟也躺上榻來,她嚇得連忙退後:“你……你這樣就太不好了吧……”
“只這一張床榻,我如何睡?若是想侵犯你,昨晚你病中我就做了,何須現在?”
好像有些道理,可是又覺得有哪裡不對……莫非腦子燒壞了?怎麼總覺有些不靈光?總歸賀術碹是上了床,然後又理所當然的將她摟了入懷,依舊用他的披風將兩人蓋住。沒有想象中的慌亂感覺,反而有種隱隱的踏實和熟悉……
才躺下一會兒,敲門聲傳來。賀術碹下床去看,然後接了碗湯藥進來。關了門,將藥碗送至唇邊自己先淺嘗了一口,才是端著走回床榻來。這番舉動,讓夕顏更是感覺怪異——往常這麼做的都是她,而那個被照顧的則是賀術礎。
賀術碹才坐了床沿兒,抬眼見夕顏又在發呆,眸色一動,便是再將藥碗送至自己唇邊。接著俯身至夕顏,就嘴對嘴緩緩喂下。
夕顏險些沒將藥汁嗆入鼻腔,被迫吞下,卻是連脖頸都紅透了。
賀術碹微笑看著臉紅的夕顏,再是自己喝一口,又再是照樣喂下。
房間中很靜,夕顏喝了她有生以來最無法形容的一碗藥……終於連面對賀術碹都是不能,索性翻了身朝向視窗。賀術碹再次躺下,從背後將她摟入懷中。這一抱,便是比面對面還來得緊密。紅潮爬了夕顏滿臉,立時心中篤定以後再不以背對他……可惜現在已是這般,怎麼辦?
她的緊張,離她那麼近的賀術碹又怎會察覺不到,便是閉了眼唇邊含笑,在她耳後輕道:“你若一直這麼緊張,會讓我誤以為你對我有意。”
她忍不住道:“你根本強詞奪理……又非夫妻,這樣的情形,你讓我怎麼處之泰然?”
“那便做夫妻罷。”
好一句輕巧的話,嚇得夕顏當即轉回身推開賀術碹!結巴道:“你你你……你別亂來啊!我們說……說好……”
賀術碹欺身上來:“什麼時候說好?”一低首,吻上夕顏唇瓣。大約是先前已有了數次練習,這一次,熟練而契合非常。
夕顏用力推拒賀術碹,卻未動得他分毫!不由更加驚嚇的掙道:“賀術碹……賀術碹你不能這樣……”未料張口卻是給了他更好的機會,舌尖輕易便闖入她的檀口,這一下,徹底被攻佔!
夕顏的驚恐毫無保留的透過肢體和相接的唇舌傳遞了過來,賀術碹終是退出夕顏香唇,然後笑開。笑得夕顏莫名而不知所措,才是對著那大眼道:“膽子那般大,未料這事上頭卻這麼膽小……你若不願,我又怎會強迫你?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