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去,衛林下歪在地上,眉頭緊皺。
衛林下做夢了,夢見奚臨軒抱著他們女兒站在一處涼亭裡對著她笑。
“衛沉璧還不快過來,女兒餓了。”他說。
她往前走,他卻抱著孩子往後退,等她走過亭中追過去早已不見了人影,舉目四望,只有下著白毛雪的草原,白茫茫什麼也看不見。
“秋水,女兒!”摸索著往前,摸到暖暖的一張臉,努力睜大眼睛看去,是奚臨軒,那麼大的雪他身上卻無一絲雪花,只是對她笑,衛林下忍了忍一巴掌捶到他胸前,“奚秋水,你這個混蛋!怎麼不等我!”
耳邊有漸漸清晰又急促的聲音傳來,似乎在叫她“太子妃、太子妃!”
再睜開眼,一堆篝火,一張神仙般英俊的臉,雖也是滿臉的關切,卻不是她的丈夫。
“王大人?”衛林下掙扎著坐起來,發現自己身上又多披了一件黑斗篷。
“您是心力交瘁所以暈厥過去了。依下臣看,明日當尋一處客舍您休息一下才好。”寒冷的冬夜,王齡只穿著棉袍坐在一旁。
衛林下解下他的斗篷塞進他懷裡,扯了扯嘴角才覺嘴唇乾裂,一笑都生疼。
“不必了,我撐得住,再休息一下便趕路吧。”她怕來不及,到現在他們還沒有追上戎軍的隊伍,她真怕等他們追上了等到的是奚臨軒已經冰冷的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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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林下堅強的意志卻無法命令虛弱的身體,等他們追到快到邊境只見許多流民衣衫襤褸往北而去,王齡用幾個饅頭問出說邊境已經開戰,死傷遍地。聽到這個訊息衛林下的心高高懸了起來,一口氣堵在胸口半天臉色蒼白無血色。
等他們終於到了邊境已是第二天上午時分,太陽衝破冷氣孤零零懸在空中,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血腥之氣,兩人跳下馬,下面該想方設法去見戎國主了,衛林下本以為會被重重阻礙,沒想到卻異常順利,而且是到了戎國主的大帳裡。
似乎戎國此役獲勝了,戎國主滿面喜色,面前的案上擺滿了酒肉,帳中滿是烤肉的香味,身旁還有兩名美姬作伴。衛林下依禮見過,戎國主心情還不錯竟賜了她一張椅子坐,王齡便站在她身後。
“孤王不殺女人,既已放過你,你還來幹什麼?”戎國主問道。
“想來請問國主如何處置我的丈夫了?不知國主可否告知。”衛林下問道,一直都在寒冷的天氣裡行進,冷丁進了這溫暖的大帳竟不由自主咳了起來。
“哼,你丈夫,自然是要給我太子償命。不過,你丈夫命大,掛在陣前三天竟然還沒死。”說到這殘忍的事戎國主臉上露出了獰笑,令他那張本就紫棠色的臉看起來更加讓人恐懼。
衛林下藏在袖中的手緊握著手帕,她儘量告訴自己不要害怕,這個結局是預料到的何怕之有?既要死,她也不會讓奚臨軒白白死的,心思快速轉著,衛林下的手摸著袖中另一樣東西,如今看來,這匕首是有點短了,若用起來恐怕也會如荊軻刺秦一樣自己白死而已。
眼神一轉,案上有一把長刀放在那烤羊邊,衛林下心裡有了主意。
“那麼,幽州佈防圖可否令國主放過我丈夫?”衛林下問道。
戎國主嗤笑一聲又大大喝了一口酒:“胡說,你一個婦人如何知道佈防圖?”
“國主到底要不要做這筆生意?不做便罷,反倒成全我丈夫為國捐軀的英名。”聽他的話,衛林下有了把握,表情更加鎮定。
“孤如何知道你所說是真是假?”戎國主還是不信。
衛林下便笑了:“我的兄長是燕王郡主的丈夫,自前年一直奉王命守衛幽州,這圖怎會有假,況且,我將圖交給您我和太子自然還是您刀俎上的魚肉,自然還是待您驗證了真假再決定是放是殺。”
“難道孤的太子便白白死了?”戎國主一臉怒氣。
“就算我丈夫為貴國太子血債血還,我丈夫乃是宮人所出,又有自幼的殘疾,偃人講究帝王乃天之子,要龍章鳳姿,我丈夫即便生還也還是會被廢掉,您殺了他只是徒令偃帝少費廢太子的麻煩令其他皇子諸王高興而已,這樣算來,您的太子自然,還是白死。”衛林下站起身假意捂著胸口咳嗽兩聲,“國主也可以考慮一番,只不過,如果我丈夫今日死在陣前,國主無論再提什麼條件我也不會交出這圖的了。”
王齡來扶她,衛林下順勢做出虛弱之狀。
“站住,這筆生意孤與你做。”他們剛轉身走了兩步,戎國主喝住他們。
王齡衝她皺眉,衛林下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