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蹙起了眉:“這是怎麼說的,剛來位皇子這又來一位郡主,這日子可怎麼過。”
“我們府中風水好吧。”衛林下隨口說道,臉上表情復又淡淡的,不知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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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衛風致的話沒過兩天,霍太子奚照庭又送來了燕郡主,規規矩矩拜了衛太傅為師,因為衛府本就不大,又住了位十三皇子,所以剩下的院落也便只有兩處,一處離衛林下近些,一處離衛風致近些,燕郡主便選了離衛風致近的那處,又上了一天的課,燕郡主與衛太傅說她一個女孩子跟皇子一同上課有些不便,不如也叫衛小姐一同來受教吧,免得衛太傅又要教導兩遍,衛太傅雖覺得女兒所學已夠但又不好拂逆燕郡主,所以,大書房裡又上課的時候衛林下坐在了燕郡主旁邊,自然,偃國以右為貴,奚臨軒坐在她們右面,臉上的表情仍舊是淡漠的,雖然算起來燕郡主是他堂妹,但也未見兩人有多親近。
很快燕郡主又說無聊,不知道何時又去磨了奚照庭同意,每月逢五逢十奚照庭來衛府中受教,他的伴讀衛風致自然也就逃不開了,後來,慄薇姮也跟著來湊熱鬧,每逢五、十,衛林下都會恍惚產生一種錯覺:她爹不是太傅而是某條巷子裡開私塾度日的西席先生。
“你們學習多日,老夫要看看你們長進與否,所以回頭每人寫一篇《治鹽論》呈上來。郡主、慄小姐和林下寫一篇《論關雎》。”衛太傅說道。
衛林下想,《關雎》明明是男女情愛,非有人要牽強附會說到“后妃之德”上,不過,這樣的說法她爹爹是深以為然的。
燕郡主不樂意了,說同樣受教,寫的就該一樣才有高下之分呢。衛太傅也不駁回只說他們六人,這兩個題目任選其一。衛林下自然要寫女子文章,剛散了學,衛林下就聽燕郡主說:“聽說城外有個樂興園,今日陽光明媚,不如我們一起去走走?”第一個附和的是慄薇姮,一切好玩的事她都喜歡,她喜歡的奚照庭都喜歡,自然也去,他去伴讀衛風致就定要去,於是他們四人便看著衛林下和奚臨軒。
“我近來幾天有些睡不好,頭有些暈,就不去了。”衛林下說道,她不是特別不想去,只是……雖有些場景常見,但今日她不想令自己不舒服。
奚臨軒自然是不去的,當然,他們兩人不去也不會影響什麼,那四個人,有三個是歡天喜地去了,只有衛風致苦著臉,他怕熱,這種天氣到城外去走對他來說是莫大的折磨。
衛林下忽然想,陪王伴駕有什麼好,日子都身不由己,想想便搖了搖頭,像平常一樣幫父親把每人的小翹頭案收拾一番,輕移腳步到奚臨軒案前卻發現那白白的紙上有一行字,看一眼,是“女有所思,求之不得,寤寐思服。”衛林下蹙眉,女有所思,汝有所思,若是“汝”難道是寫給她看的?若是“女”……又是指誰?求之不得,寤寐思服,這樣一改換順序明明就有了諷刺意味,衛林下捏著紙,往常奚臨軒的案上都是乾乾淨淨,他自己定然把寫的東西帶走,那今天是故意留下的?他知道她每次都要收拾,也就是說故意寫給她瞧的。
眉頭皺得更深,衛林下想她大概明白奚臨軒所諷何事了,這令她粉臉不禁現出些微怒之意,這十三皇子信口雌黃些什麼?兩手一動將那紙團成一團扔到紙簍裡,想想又不解氣,拿出來扔到已經變黑了的筆洗裡浸泡。
少女的心事被發覺,還是被一個陰晴不定的男人發覺,這讓很少生氣的衛林下動了些許的怒氣。
“什麼呀,胡說八道,哼,壞傢伙,早知道你這麼壞我才不給你縫香囊,壞心眼的傢伙。”衛林下對著筆洗拿著根粗粗的毛筆戳那散開的紙團,彷彿將那當成奚臨軒一般。
書房門外,輪椅上的少年微微扯了扯嘴角,臉上現出難得的笑意,有些得意,原來,四平八穩的衛林下小姐也有生氣的時候,呵呵,有趣,奚臨軒又想,你給我縫的香囊我早知道了,衛夫人屋子裡根本沒有針線笸籮之類,針下功夫可想而知,況且除了善解人意的衛林下小姐還有誰能想到繡一株雪裡的青松給他呢?
似乎,生氣的時候,老成的衛林下小姐也變得活潑了。
壞心眼的傢伙,說他麼?呵呵,說得真準。
奚臨軒故意將滾動輪椅的聲音弄大了些,書房裡正舉著大毛筆的女孩回過頭,見是他,先是愣了下,然後又睜圓了眼睛,再然後就淡淡打個招呼“殿下還沒回去?”彷彿不曾動過氣。
“有張寫了字的紙忘了拿。”奚臨軒道。
〃哦,我幫您看看。〃衛林下說道,走到案邊瞧了瞧道:“桌上不曾有寫字的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