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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都是謙恭,低下頭來,正元帝看不到他目光中的怨毒。

好個老七,趁他禁閉,倒是在父皇這裡落了個好。他倒是會抓機會!

三個月的禁閉哪裡會讓人徹頭徹尾的變,太子只不過是將從前那些被父皇不喜的地方都藏了下去。也就是正元帝被親情蒙了眼,真的以為這孩子能學好。

太子咬著牙,下定了決心。

之前是他沒工夫,如今出來了,第一件事就要拿七弟開刀!殺雞儆猴,讓旁的皇子都看看,誰敢趁著他不注意的時候出頭?!

*

太子剛出了禁閉,太子妃就辦了一場宴,低調起見,這次請的人不多,只請了些相好的世家命婦。

李述也被下了請帖,畢竟她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公主,東宮開筵不請她,那跟明著撕逼也沒兩樣了。太子妃不會做那種事。

李述收了請帖,自然不能不去,叫紅螺備了厚禮,坐馬車去了東宮。

但如今畢竟是跟東宮生疏了,見到太子妃時再怎麼臉上帶笑,看著都是虛假。

相對假笑,何必呢。

李述將禮送給太子妃,說了一句不疼不癢的關心話,就說自己身體不大好,要先回府了。

眾人一看她如今瘦骨伶仃,也不疑有她,於是李述終於脫身。

她沿著迴廊往東宮外走,誰知跟她一道早退的還有一個人。

李述看著楊方,有些不解,“楊駙馬怎麼了,不陪著安樂麼?”

太子出了禁閉,安樂高興地就差蹦起來了,跟太子妃親親熱熱地說話。

楊方淡笑了笑,“宮宴上鬧騰,又都是女眷,我還是在宮外等她的好。”

李述略皺了皺眉。

從前宮宴上,楊方都是陪著安樂的,極少出現這種自行離去的事情。

這二人忽然又疏離了,李述心想,又是為什麼?她還以為安樂已看清了自己的內心,早該和和美美過日子了。

二人一道朝宮外走去,走到丹鳳門外,眼看馬車就在前頭,楊方忽然停了腳,開口道,“公主,都說你聰敏,對朝事有洞見。有件事我想問你。”

“楊駙馬請說。”

“你怎麼看我們楊家?”

李述皺眉。

怎麼看?

這問題也太宏泛了,若是想撿好聽的說,自然是詩書之家,子弟清貴,低調沉穩。但楊方明顯不是想聽這個。

如果真讓李述形容,大抵會用“中庸”這二字來說。

不拔尖,也不墊底,不出彩,也不出錯,不站隊,也無異心。哪位在最高處,就忠心效忠哪位。固然不會有滔天的權勢,可也不會有極大的錯誤。

李述想了想,只能這麼形容:“楊氏子弟克己恭謹,持身端正。”

楊方聽了,就自嘲地笑了一聲,“公主心裡一定不是這麼想的。其實也不必撿好聽的說,我們家從立國初始,走的就是明哲保身的路子。”

無論朝廷里黨爭成什麼樣子,哪邊都不沾。沾了的話,固然容易博大富貴,可一旦敗了,更容易有大過錯。對於一個家族而言,這樣不溫不火,其實反而是綿延不絕的根本。

“公主,您覺得明哲保身這四個字錯了麼?”

楊方的問話實在是莫名其妙,李述跟他們楊家又沒啥關係。

可他眉眼之間都是鬱色,神色竟看著有些茫然,顯出些不知所措來。

李述攏了攏肩頭斗篷,忽然想明白了楊方和安樂如今的疏遠是從何而來——兩個人出現了政治上的分歧。

安樂是太子胞妹,她從血緣上就是向著太子那邊的。

可楊方持身中立,不想捲進黨爭,一點都不想幫太子。

李述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道,“明哲保身沒錯,激流勇進沒錯,汲汲營營也沒錯。”

她道,“都是選擇而已。”

從前太子如日中天時,楊方和安樂的矛盾只是感情上的,若是日久天長,楊方能將安樂的心賺回來。可如今二人之間隔著政治,那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塹。

他們倆怎麼也走到了這種地步。

李述不知想起了什麼,忽然嘆了一口氣,氣在空氣中撥出去,凝成一團白霧,濛濛一片遮在眼前。

楊方沒見過李述這樣悵然的模樣,便問,“公主嘆什麼氣?”

李述淡笑,“沒什麼,我只是想,但凡跟皇家牽扯上了的人,最後好像都逃不出一道選擇題:權和情,到底選哪個。”

她目光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