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梨在試圖跟扈赫將道理,然而扈赫卻不是那種講道理的人,他抓住關鍵問:&ldo;你敢說你對陸戟一點心思都沒有?&rdo;&ldo;自然是動了心思的。&rdo;蘇梨大方承認,哪怕是在明知扈赫對自己有那樣強烈的敵意的情況下。&ldo;與將軍那樣的男子朝夕相處,我相信很難有女子不對他動心,但我很清楚,他心裡容不下旁人。&rdo;蘇梨說著有些悵然,冷得發抖,臉上血色褪盡,變得一片鐵青,整個人蒙上一層死氣。但她還是堅持說完後面的話:&ldo;我與將軍之間,從來都只是我單方面的喜歡,顧少應該比我更清楚將軍的為人,以後請顧少莫要再用那些誅心之言戳將軍的心,將軍愛他的妻子,勝過一切,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對他有任何妄想,在阿湛面前也會擺正自己的身份!&rdo;毒性發作得越發厲害,後面的話蘇梨說得有些艱難,一字一句,卻是極認真厚重的承諾,不輸任何男子。她說不會再有任何妄想,那便是真的一點都不會有。扈赫有些發怔,他又想到陸戟昨夜說的,她和阿漓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的確如此,阿漓一直都是軟糯可愛的,在他和陸戟的呵護下長大,笑起來很甜,哭起來也極惹人憐惜,阿漓最怕疼了,若是像今日這樣受了傷,她肯定會抽抽噎噎的哭。可眼前這個叫蘇梨的女子不會哭,她甚至還趁機替陸戟說了好話,讓他不要在惡語中傷陸戟,如此鎮定,老實說,扈赫覺得蘇梨和陸戟的作風很像。&ldo;這些話是陸戟教你說的?&rdo;扈赫問,語氣照舊冷冰冰,態度卻有了一絲鬆動。蘇梨神智模糊,似墜入無盡深淵,沒有回答,扈赫眉頭一擰,又在蘇梨手臂上劃了一道口子,蘇梨吃痛抬了抬腦袋,無意識的嘀咕:&ldo;對阿湛好點,他其實很崇拜舅舅的……&rdo;哪怕到了這個時候,蘇梨想的還是蘇湛。扈赫眉頭微皺,隱隱明白蘇湛和陸戟為什麼都會維護蘇梨了。這樣一個聰明、知分寸又真心對蘇湛好的人,確實很適合做將軍夫人。只是可惜,她和陸戟認識得太晚了!蘇梨最終還是沒有等到嶽煙熬藥過來就陷入了昏迷,這次她足足昏迷了八日,睜開眼睛時,天是黑的,屋裡一片昏暗,床頭趴了個黑漆漆的腦袋,把她嚇了一跳,好半天她才認出來這是蘇湛。渾身像被馬蹄踩過似的,每一寸筋骨都在發痛,左臂更是麻麻的沒什麼知覺,喉嚨很乾,蘇梨想喝水,但沒忍心叫醒蘇湛。安安靜靜的躺了一會兒,一個宮人推門走進來,推門聲並不重,蘇湛卻立刻醒了。他又瘦了好多,一雙眼睛睡意朦朧,小手揉揉眼睛,然後和蘇梨的目光對上,眨巴眨巴眼睛,過了好一會兒,蘇湛才欣喜的跳起來:&ldo;孃親,你終於醒啦!&rdo;蘇梨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守了自己多久,卻被他的激動感染得勾了勾唇。跳了一會兒,蘇湛驚醒,連忙道:&ldo;孃親你等一下,我馬上去叫嶽姨來看孃親!&rdo;蘇湛說著立刻邁著小短腿跑了,宮人上前將蘇梨扶起來,在她背後墊了兩個枕頭。&ldo;我昏迷了幾日?&rdo;蘇梨輕聲問,宮人坐到床邊,把溫度放得適宜的藥餵給蘇梨喝,蘇梨的手抬不起來,乖乖張嘴喝藥。&ldo;縣主昏迷了八日,郡主這幾日一直守著縣主,今日又是凌晨才回去睡覺。&rdo;宮人邊喂藥邊柔聲回答,蘇梨點點頭,沒再問別的,沒一會兒,嶽煙果然提著裙襬帶著蘇湛飛奔而來。她來得很急,只慌慌張張穿好衣服,連頭髮都沒來得及梳,進了屋,來不及歇氣,便抓住蘇梨的手診起脈來。感受到指尖下面的脈象平穩,不再像前幾日那樣兇險,嶽煙終於鬆了口氣,不過依然不敢放鬆,看著蘇梨追問:&ldo;阿梨現下感覺如何?可還有哪裡不適?&rdo;&ldo;身體痠痛,左臂沒什麼知覺。&rdo;蘇梨如實回答,嶽煙目光躲閃了一下,抓著蘇梨的手輕聲道:&ldo;你左臂的經脈有些損傷,暫時可能會行動不便,至少要調養大半年才能恢復如常。&rdo;嶽煙的話沒有說完,但這種情況蘇梨在邊關軍營見過不少,嶽煙口中的&lso;恢復如常&rso;恐怕這是手臂能稍微靈活的動作,並不能再做其他了。&ldo;沒關係,能撿回這條命便是好的。&rdo;蘇梨豁然,反而安慰起嶽煙來,嶽煙眼眶又要發紅,蘇梨連忙轉移話題:&ldo;侯爺呢?解藥研製成功了嗎?&rdo;&ldo;成功了,侯爺喝了藥已經沒事了,不過這幾日潯州出了事,侯爺奉命帶兵去潯州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