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男子的衣袖裡,不見蹤跡。
細雨滴滴落下,鮮血混著雨水,沿著法袍逐漸流入了地底。溼漉漉地頭髮緊緊貼著臉頰,臉頰被雨水一洗,更顯得慘白。驀然,垂下的手指一動,接著雙眸緩緩睜開,眸中是一泓冷冽的請寒。
“綠衣””他輕聲呼喚,感受到綠衣的一些生命氣息,眼眸中方才有了暖色。抬頭看了看灰漠漠的天空,舒月軒雙手撐著地,緩緩站了起來。
一道細小的白色閃電,驀然撕裂了天幕,原本淅淅瀝瀝的小雨立刻變得大了起來,逐漸成瓢潑大雨口風雨中,那一抹搖晃的身影愈加顯得虛弱不堪,似乎隨時都會被勁風吹走。
雷聲震動,那個弱不禁風的身影卻執著地走下去。
“爹,快點,雨越下越大了。”黑黝黝的山道上,一個清脆的聲音從雨幕中傳出,聲音十分動人,宛如黃鸝鳴叫。
“知道了,雨兒,別走的太快,這裡都是山路,小心一點。”答話的是一個憨厚的聲音。
雨幕中,一老一少兩道人影正從急匆匆地趕路,他們一身普通百姓的打扮,不過背上揹著一個藥簍子,顯然是進山採藥的藥農。年輕女子走的很快,一邊走,一邊不停地催著身後的中年人。
中年人苦笑,歲月不饒人,體力比以前降低了不少,怎麼及的上她們這些年輕人,嘴裡不放心地囑咐:“雨兒,夜黑路滑,一定要小心。”
“知道了。”那個嬌小的聲音脆生生地答道,然而剛說完,她的身影猛然一晃,似乎磕到了什麼東西。
“雨兒。”中年人大驚,連忙大步朝前面奔去。
“沒事 ”一個稍顯慌亂的聲音從前面傳來過來,那個女孩利索地爬了起來,不過眸光落到地面時,身影陡然一震,接著發出了一聲高亢尖細的聲音。
“爹——這裡這裡躺著一個死人勺”小汝孩嚇壞了)中年人已經趕到她的身邊,他先是將女孩護在身後,然後低頭看向地面,地上躺著一名身穿黑色法袍的年輕男子口他皺了皺眉,彎下腰,伸手在他鼻翼間探了探,一股溫熱的氣息從鼻翼間傳出。
“他還有一口氣。中年人說道。
雷光不停閃爍,一道道白色的光芒撕裂了黑暗,女孩躲在中年人的背後,怯生生地露出一張俏臉,驚懼又有些好奇地看向那個男子。
俊秀的臉,五官精美到極致,是女子見過的男子中最出色的一位,可是就是在這份俊朗中,卻去透著一股讓女子心寒的氣息。他的臉色很白,彷彿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寬大的黑色法袍,猶如羽翼,覆在他身上,使之看上去像一隻跌落雨塵的黑蝶。
“爹,救救他吧。”少女的心砰然一動,她忍不住哀求起中年人。
“嗯。”中年人點了點頭,他的眼力比女孩子強的多,倒在地上的年輕人身穿法袍,恐怕是一個不簡單的人。雨夜裡,昏迷在無人的山路上,恐怕是被仇人追殺所致吧。救了他,會不會惹上很多麻煩?中年人擔憂地想。
不過他還是決定救這個年輕人,將背上的藥簍卸下來,遞給女孩。”雨兒,你幫我拿著。”說完,扶起地上的年輕人。
他的身體好輕,中年人微微一驚,這個年輕人看上去有二十多多歲,可是抱起來時,卻輕飄飄地。
中年人揹著舒月軒,和女孩急匆匆地朝山下走去。他們的屋子坐落在山腳下一處地勢極佳的地方,女孩率先走進屋子,點燃了屋子裡的燈火。
“快去把我的藥箱拿過來。”中年人甫一進屋,便吩咐女孩。
“嗯。”女孩急匆匆地轉入側房。
中年人疾步走向自己的房間,然後將舒月軒放在了床榻上,解開舒月軒的黑色法袍,然後用乾毛巾小心地擦乾了上面的水漬。
好多傷!中年人看到舒月軒瘦弱的身軀時,眸中充滿了震驚的神情,白皙瘦弱的身體佈滿了一道道傷痕,有的已經落痴,顯然是新傷,有的是剛剛添上去的,兀自在流著血。
“爹,藥箱——“女孩走進屋子,遞過了藥箱,看到舒月軒身上滿是傷痕時,剪剪水瞳浮動著憐惜。與身上可怖的傷痕不同,那張俊美冷漠的臉,昏睡時卻安詳恬靜,似乎收斂了所有的痛苦和仇恨。
“雨兒,你出去一下。”中年人一邊熟練地從藥箱裡找出幾瓶上好的止血藥,一邊吩咐杜雨。
“嗯。”杜雨應了一聲,腳下都絲毫未動,雙眸一眼不眨地看著舒月軒。
杜浩沒有聽到腳步聲,不由回頭,看到杜雨這幅模樣,不由哭笑不得。
他站起來,將杜雨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