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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什麼氣。”

龍相轉向前方,恢復了東倒西歪的坐姿,“我還以為你是氣紅了眼。”

“我要是生氣了,還會親你一口?”

“你親我?我還以為你是要咬我。”

露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都感覺自己過分慈祥,“傻話,我什麼時候咬過人?”

龍相這唯我獨尊慣了的人物,此刻也覺出了不對勁。回頭又看了看露生,他見露生居高臨下地望著自己,笑眯眯地紅著眼睛,看著不可親,反倒是挺可怕。

第十一章:以心印心

露生在發現了龍相的新用途之後,忽然感覺天地都寬闊了。

他平時從來不提“滿樹才”三個字,可這三個字鐵石一樣地烙在他心裡,讓他在夢裡都不敢面對父親和妹妹。因為身為白家的長子,他始終沒能為他們報仇雪恨。日復一日地在龍家消磨著光陰,他越長越大,越長越高,可是距離手刃仇人的時刻,卻也像是越來越遠。

越是遠,三個字越是沉重,隔三差五地猛墜他一下,不許他做完任何一個美夢。但是現在好了,現在他有辦法了。他自己沒有飛簷走壁的本領,沒有千軍萬馬的資本,但是他有龍相。龍相有一千一萬的毛病,甚至龍相此刻的所作所為在他眼中依然很像發神經、瞎胡鬧,可現實讓他不能不服。無論龍相有的是謀略還是運氣,反正他的確是贏了。不但是贏,而且是大贏特贏。

二十歲,沒正經讀過書,寫出來的字永遠是缺胳膊少腿;沒有戰爭經驗,沒有大靠山,沒有智囊團指教,才半年的工夫,他鎮住了十幾名大小軍頭,攥住了一段很重要的鐵路線,至於土地稅收,則是更不在話下。金錢先前是怎樣流入他父親手中的,如今便怎樣流入他的手中。

誠然,他還稚嫩,他的位子還不穩,可他的名聲已然遠播出去了。他父親養龍似的秘密養了他十幾年,許多人對他都是隻聞其名未見其人,甚至連名都未聞,只知道龍鎮守使有個兒子。所以他此刻是橫空出世,一聲序曲都沒有,直接便是挾風雷而來!

有人不知從哪裡得來了訊息,開始偷偷觀察他的腦袋。在頭髮剪得太短或者是沒梳整齊的時候,他頭頂左右會隱隱顯出兩個尖稜。這本來並不醜怪,甚至不仔細瞧的話,簡直看不出來;但是大家仔細瞧了,不但瞧,還要琢磨,琢磨到了最後,眾人看他便是頭角崢嶸,絕非凡相。這話傳到徐參謀長耳朵裡,徐參謀長微笑著不置可否,同時暗封了自己是開國元勳兼攝政王。即便當不成元勳,那麼參謀長的位子至少是穩當的。他不但不必解甲歸田去養老,甚至還有機會老樹發新芽,再發達一場。

徐參謀長和龍鎮守使做了一生的摯友,龍家的底細,他也知道一部分。龍相什麼時候發瘋,他不管,也管不了。他只知道龍鎮守使年輕的時候是極端的聰明英武,而龍相類似其父,自己早早地栽培栽培他,想必能夠重演歷史,再跟著姓龍的往高處走一走。

徐參謀長年紀大了,讓他單槍匹馬地打天下,他打不動了。輔佐幼主倒是他的長項,他認為自己悠著點幹,還有餘力再幹十年。十年的光陰,不撈它幾十、上百萬的現大洋,他老人家就是烏龜養的!

眾人各有心思,然而統一的都很愉快,都覺著自己前途光明。露生對待龍相和顏悅色了許多,見了丫丫,更是忍不住地總想微笑。丫丫也看出來了,在沒人的時候問他:“大哥哥,你有喜事啦?”

她這話是明知故問,露生和她朝夕相處,他有沒有喜事,她最清楚。而露生高高大大地站在她面前,沒回答,只將一隻手背到身後,另一隻手抬起來,在她額頭上輕輕彈了一指頭。

丫丫平素捱了龍相一拳或者一腳,都一聲不吭地能忍;如今受了輕輕的一個腦瓜鏰兒,卻是立刻閉了眼睛向後一躲。躲過之後又睜了眼睛,她和露生很近地對視了。露生的眼中有溫暖的笑意,左眼角下方點著一顆小小的痣,眼珠是褐色的,小痣也是褐色的。她看在眼裡,忽然覺得他是這麼好看,簡直讓她想抬起手,真切地摸一摸他的臉。

強行把兩隻手藏到身後,丫丫低下頭,換了話題又問:“你今天不跟少爺出去呀?”

露生笑道:“他讓我給他當秘書,可是他平時根本用不著秘書,起碼今天用不著。”

丫丫說道:“當秘書好,坐在屋子裡寫寫字就行,不用出去受那些風吹日曬。真打仗了,也不用跑戰場。”

露生笑而不語——他起初也曾想向龍相要個有實權的官職。龍相如今依然在瘋狂地招兵,有了兵,自然就要有長官。可是轉念一想,他又覺得